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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蘅親眼目睹小青衣腳下一滑,整個人宛若一片輕盈的樹葉,朝著一側直直地跌落。
從小跟著外婆練習太極拳和八段錦,杜若蘅是有點功夫在身上的,她向前躍起一大步,乾淨利落地出手,一把撈住了小青衣的纖細腰肢,並在慣性的作用下,將人從一邊帶到另一邊,在空中劃過一段優美的弧線。
小青衣顯然驚魂未定,雙手抵在杜若蘅的胸前,上半個身子以她的手臂為支點向後仰著,墨色長髮若有似無地掃了附近觀眾一臉,帶著雨水的冰冷和潮濕。
「當心。」她低聲說。
小青衣倏地紅了臉。
整場大秀即將結束時,雨又十分知趣地停了。
參與走秀的全部模特都要再次返場,一齊做最後的謝幕。
杜若蘅壓軸走在隊尾,輪到她出場的前一秒,有人從身後拉住了她的手。
是白言朔,她嗅到了黑巧的香氣。
杜若蘅腳步沒有停,回應般地反握住牽著她的那隻手。
不成想對方竟越握越緊,攥得她手指生疼。
「你想捏死我嗎?」
她快速刀了他一眼,卻被白言朔的裝扮美了一臉。
岫玉竹簪束起一半的長髮,餘下的自然披散著,他脫掉了今天一直穿著的休閒西裝,換上一件月白色圓領長袍,腰間懸掛著雕工細膩的蓮花玉佩,頗有幾分謙謙君子之風。
原來他剛剛不在是去換裝了,作為菡萏春夏大秀的主設計師,白言朔亦需上臺對所有觀眾表示感謝。
他直視前方不看她,刻意壓低聲音問道,「很痛?」
「廢話,你不痛?」杜若蘅都被氣笑了。
不料白言朔又說道,「但我想應該沒有你揍我的那一拳痛。」
「……」什麼意思,當真要開始翻舊帳了?
四周有無數隻眼睛在看,她必須保持微笑,可又吃痛難忍,笑得咬牙切齒,「白言朔,你至於嗎?公報私仇……」
「嗯。」他倏地揚起嘴角。
杜若蘅啞然失笑,她怎麼會忘了,他是個多記仇的人。
當年,她被尹清明慫恿著去道歉,一個人提了一大包零食,在夜裡偷偷地摸到了研究生院的專屬畫室。
閨蜜的小道訊息很靈通,據說白言朔常會獨自作畫到深夜,有時就直接睡在畫室裡,想要創造同他單獨交談的機會,夜晚去畫室碰碰運氣準沒錯。
那一晚很幸運,畫室的門開著,白言朔正巧在,屋裡也沒其他人,他背對著門在畫畫,對來者的腳步聲置若罔聞。
杜若蘅用手指關節輕叩了幾下門,對方大機率聽到了,但依舊沒有理睬她。
她走近了去看,發現他正在創作一幅以藍色為主基調的抽象畫,上面漂浮著許多不規則的白色色塊,他似乎在描繪天空的樣子,可又沒有天空的遼闊和清透感,沉重而幽暗的藍色色塊縫隙中漫溢位幾絲光線,彷彿是潛入深海的視角。
「白……老師?」杜若蘅猶豫著小聲喊了一句,她不知道怎麼稱呼他更合適,叫學長聽起來太曖昧,她可不想讓對方誤會自己是來告白的。
「有事?」白言朔終於肯理她了,他轉過身,給到她一個疑惑的眼神。
七月初,正處在梅雨季,日漸升高的溫度蒸騰著空氣中的水分,整座城市就像一隻被架在火上烤的大籠屜,悶熱得不行,人人都是熟透了的小籠包。
畫室裡沒開空調,他居然還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神色冷淡的丹鳳眼。
杜若蘅咬咬牙,「我是來給您賠罪的,上週公修課考試,我不該對您大打出手。」說罷,將裝有零食的袋子放在他一旁空著的座椅上。
「原來是你啊。」白言朔聽後彷彿來了興致,一把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