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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無憂不知為何:「怎麼?」
青蟬想了想,說道:「……你還記得戚恆嗎?」
姜無憂半晌才開口:「記得。」
「他也問過我這樣的問題」,青蟬笑的勉強,「不知怎麼就想起他,還有以前那些事。」
姜無憂靜了靜,不太確定地出聲:「那時,是不是嚇到你了?」
青蟬點頭,又搖頭,輕輕道:「我已經原諒你了。早就在心裡原諒你了。」
姜無憂一時說不出什麼感受。兩人都立在原地,還是青蟬最先打破沉默:「那時候,我告訴戚恆,說我想回海上,想與端木細砂一起。他聽我這麼講,就大聲地斥責我。」
青蟬想起戚恆,就總想起那日的夕陽。夕陽下,戚恆高高舉著手,一動不動立在河中,舉箭逮魚的樣子,就像一個最最普通的少年郎。
「他說這世間多種活法,總要趁著年輕多走走,多轉轉……等走不動了,就找個安靜的地方住下來,再找個伴兒,栽點菜,養幾隻貓貓狗狗……」
姜無憂腦海中勾勒出那一副景象,道:「那是世間最平凡不過的生活。」
她的聲音不鹹不淡,青蟬聽不出她的意思,是贊同是忽視抑或別的什麼。但想來這種最平凡不過的生活,不會是這種身居高位,擁有大能力之人所追尋的吧。
青蟬笑了笑,應的有點苦澀:「是啊,那真是再平凡不過的。」
二人心照不宣地結束了這個話題。青蟬心裡卻始終悶悶的,回主殿的這條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她與姜無憂慢慢踱著,卻也終究是要到達。
「紙鶴何在?」姜無憂立在湖邊,低頭問青蟬。
青蟬默默自懷中取出紙鶴。自從姜無憂將這紙鶴贈予她,她沒有一日離身的。
姜無憂道:「就讓它送你回主殿吧。」
青蟬應了「好」,卻又要走不走。姜無憂看她似有話想說,便喚:「青蟬?」
青蟬撓撓頭,有些尷尬道:「姜無憂……那個……」
姜無憂:「何事?但說無妨。」
青蟬說的輕如蚊吶:「那日……你說你與我……與我心意相通,可還……算……算數嗎?」
磕磕絆絆,臨說完,已是羞的滿臉通紅。
姜無憂睜大眼,怔了好久:「那日?我有說過?」
青蟬:「……」
青蟬:「…………」
青蟬急的跳起來:「你不記得嗎?你給我看了螢火之舞,你說情感不僅是軟肋,更是利器……你說你我心意相通,情感讓我躊躇不安、備受煎熬的同時,你也經歷著與我類似的感受。……你說了那麼那麼多,你……你都忘記啦?」
姜無憂安安靜靜地聽著,青蟬眼淚都掉下來了,姜無憂用指腹給她拭了淚,嘆息般道:「在心頭斟酌過千次萬次的話,怎會忘記?傻子,休要再哭了。」
原來姜無憂竟故意捉弄她!青蟬氣得掄拳要捶,想想又捨不得,只得瞪著亮晶晶的眸子,指了她:「可惡!」
姜無憂:「你才可惡。」
青蟬:「……」
姜無憂:「質疑我。」頓了頓,補充:「勿要有下次,可明白?」
隔了兩日,端木又來尋青蟬。
青蟬正被雲紅袖拘著謄寫經書。雲紅袖一時心血來潮,青蟬卻並未正經學過執筆,字也只是稍稍識得一些,礙於雲紅袖的淫威,正寫得撓頭抓耳,見端木來了,高興的什麼似的,一下丟了筆,滿面堆笑地將她迎進來。
端木見了青蟬的字,低笑道:「城主卻是錯了,讓你謄書之前,好歹得為你尋個師父。」
青蟬羞赧的不行:「可別提這個了。」
端木:「那我們提提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