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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薄的光亮下,碧綠茶樹的色彩也悄悄變得黯淡,只有那身白衣耀眼依舊。
青蟬滿腦空白,姜無憂的面容從沒有哪刻會如此時這般清晰。
殘月如鉤。
姬蓮生坐在庭院的石凳子上,靜靜把玩手裡的夜明珠。浮光上前的時候,正逢姬蓮生將夜明珠彈出,只見珠子打在那棵銀杏的樹幹上,「咄」的一聲,又落入泥地裡。
「大人。」浮光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
姬蓮生從桌上的小簍子裡重新摸出一顆夜明珠,珠子在她手心裡緩緩滾動著。她盯著夜明珠瞧,浮光盯著她看:「大人料得沒有錯,是姜無憂。」
姬蓮生握拳,珠子的光芒便被遮住了。許久,她才輕輕表態:「……噢。」
浮光低頭:「攔截城主的暗衛時我們死了幾個族人,我已將他們的屍首滅跡,大人毋需擔憂,城主不會尋到任何線索。」
姬蓮生的語氣平板無波,聽不出什麼情緒:「你辦事向來牢靠,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浮光頓了頓,抬首欲言又止地看著姬蓮生:「只是有句話,浮光不知當不當講?」
姬蓮生:「不知當不當講,那就不要講,下去吧。」
夜明珠再次彈出,浮光離去之後,滿院便只剩下彈珠子的聲音,以及那偶爾一兩聲幾不可聞的輕嘆。
燭光瑩黃,姜無憂的白衣也沾染上這層光暈。她安靜坐著,兩臂自然搭垂在椅子扶手上,若有所思地望著青蟬。
青蟬雙手舉信:「頭領勞你轉交給白鶴城主。」
姜無憂接了,看都不看就置於桌上。
心跳得挺快,青蟬不怎麼敢去和姜無憂對視。明明還沒到夏日,她卻已經出了一頭熱汗,實在太緊張了。
有那麼多話想對她講,有那麼那麼多的話要對她講,可要從哪裡開始呢?
——為什麼就那麼離開了?在吻過我之後?又為什麼要留下那兩隻夜鴉?你好嗎?怎麼回來了?……可是問不出口啊,這樣的問題總有一股自作多情的意味在裡面,弄巧成拙了該如何收場?
並且許久未見,難以忽略的陌生感始終是青蟬無法跨越的溝壑。
與青蟬的侷促截然相反,姜無憂是那樣的淡定,青蟬在經歷了最初的不知所措後,逐漸感受到了二人的反差。她心頭的熾熱被持續的安靜一點一滴地磨滅,終於,她大大方方地抬起頭來,沖姜無憂微微一笑:「那我出去了。」
對方不像自己在乎她那樣在乎自己,那她所能走的也只能是別顯得太狼狽這一條路了吧?
阿芒已經給青蟬準備了房間,青蟬沿著走廊慢慢走,心口那處地方,隱隱有些難受。——難受什麼呢?為什麼要含有期待?既然姜無憂說那個吻只是因為受到半魚的蠱惑,為何不相信她?非得要心裡那個答案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去鑽牛角尖嗎?
太可笑了啊,又卑微,又可笑。
青蟬轉過彎角,房間就在前面了。她又走了幾步,驟然停下。站在她門前的人可能是聽到了她的腳步聲,慢慢側頭,看了過來。
廊燈的光亮剛剛好,姜無憂就站在廊燈下面。
青蟬看看她,又往後看看:「你明明……你怎麼……」
「青蟬」,姜無憂一徑的沒有表情,「我以為你會問我為什麼突然就走了,這段時日又去了哪裡,做了什麼,最後為什麼又要回來?你……都不好奇?」
青蟬剋制了半天,才小心翼翼道:「我問了你就會作答?」
姜無憂:「不會。」
青蟬:「……」
姜無憂迎著青蟬走過去,兩人擦肩而過時,她又道:「我連夜回白鶴城,我們……很快會再見的。」
作者有話要說: 晉江是在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