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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難以運轉自如,恐怕武功也不會高到那裡去※※※
——這樣活看,實在是痛苦至極口可是狄飛驚仍微微笑看,像對他自身的狀況,感到十分滿意:由於他臉色出奇的蒼白,低看頭這般笑看,縱笑得再優雅,也難免令人有一種詭異的感覺日狄飛驚一直垂看頭,所以他很容易的就看到蘇夢枕等從樓梯土來,可是等到蘇夢枕等上了樓,他仍垂看頭,談起話來,就十分不便了。
這樣看起來,好像狄飛驚正在垂頭喪氣、矮了半截似的。
白愁飛看了,心中的嫉意,忽然消失。
——世上畢竟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所以也不會有十全十美的人。
王小石卻恨不得跪下來跟狄飛驚談話。
——也許只有這樣才對狄飛驚公平一些,而且狄飛驚也有一種令人膜拜的衝動。
至於蘇夢枕呢?
蘇夢枕怎麼個想法?
※※※
蘇夢枕先走到窗前。
窗外一望無盡,同如玉帶,塔湖倒影,遠處畫棟雕樑,飛簷崇脊,正是氣象萬千的開封府北面。
蘇夢枕雙手置欄,不眺遠處,只瞰街心。
雨絲如發,天灰濛濛。
街上只有兩種顏色:
黃和綠。
黃傘與綠傘像編織的圖案,各聚一處,時作快速移動,互搶機樞,羼混一起。從欄杆上望落,像在雨景襄變化出鮮豔的圖案:黃和綠。
人在傘下。
蘇夢枕從樓上望下來,所以只見傘,不見人。
綠傘是莫北神所率領的“無法無天”隊部。
黃傘是雷媚的人。
蘇夢忱同過身來的時候,又劇烈的嗆咳起來,他一咳,全身每一塊肌肉鄱在%搐看,每一條神經鄱在顫動看,每一寸筋骨鄱在受看煎熬。
他又掏出白手中,掩在嘴邊。
白巾上有沒有染血?
這次王小石和白愁飛都沒有看出來,因為蘇夢枕一咳完,就把手帕納入襟裡。
究竟狄飛驚身上所受的痛苦多些?還是蘇夢枕所受的痛苦慘烈些?
難道這就是得到權力和聲名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才能有所獲,是不是值得?
在這一霎間,王小石與白愁飛心裡都同時升起了這樣的疑惑。
※※※
蘇夢枕發話了。
他說話毫不客氣。
他只憑欄一望,這一望就確定了:
局面已受控制。
莫北神的傘陣,暫可抵住雷媚的攻勢,而且自傘上傳遞的暗號裡,他知道楊無邪馬,上就要趕到。楊無邪絕對不會是一個人到。
他跟樓子裡的精兵幾乎已成了同義辭。
只要大局無礙,就有了談判的條件。這就是蘇夢枕先要弄清楚局勢的原因之一。
任何談判的條件,都要建立在自己的實力上;一個人沒有實力,便不能跟人談條件,只能要求別人幫忙、寬恕、扶植、施捨或栽培。
蘇夢枕很明白這一點。
他會在極混亂的局勢裡認清自己的形勢,俟形勢對自己有利,才展開談判。
他一向認為談判是另一種形式的攻勢。
兵不血刃的攻勢。
※※※
“你的頭怎縻了?”蘇夢枕問得很直接。他認為行事方式可以迂迥曲折,只要能達成目標,用什麼方法都可以,但說話宜直接。
開門見山、直截了當,永遠是最安全可靠、節省時間的最好方式。
——不過這種方式,沒有權威的人未必宜用。
現在的蘇夢枕就算面對天子也有資格這樣說話、不必仰人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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