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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情一樣。
江懿不經意地瞥了那隻蔥白的手指一眼,又望向手的主人,忽然,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嗯?」了聲,道:「你臉紅什麼?」
許子潤猛地抽回手:「……我熱。」
「哦——」江懿拉長音,慢慢轉了回去,幽幽道:「原來我是太陽呢,好曬。」
「……」
上午第四節是化學。
化學老師叫魯松,出了名的事兒逼,上他的課別說睡覺,就算坐的不端正都會被叫起來訓。
許子潤沒那麼厚的臉皮,聽見上課鈴立刻坐直了。
魯松拎著個比暖壺小不了多少的保溫杯進來,他個子不高,還有點兒地中海,腦袋上常年戴著頂藍色鴨舌帽——據說某次風太大,把帽子吹飛了,才被發現是地中海。
那是第一次被發現,也是最後一次。
坊間傳言,魯老師腦袋上的帽子比網紅臉上的妝還穩定。
魯松五十多了,說話的尾音總不自覺拖著,讓人昏昏欲睡。
「高三了啊,不用我多說,你們都知道啊,時間有多寶貴!我希望,從今往後,在我的課堂上,堅決不允許,出現違紀行為!」
于思搖著頭,小聲吐槽:「以前你也沒允許過。」
「于思!」魯松一雙眼睛閃電似地瞪了過來。
于思「蹭」地站起來,可憐巴巴地看著魯松,從善如流:「老師我錯了。」
「坐下吧,你身為化學課代表,要以身作則……」
目睹一切的許子潤百無聊賴,聽得都快睡著了,卻也不敢睡。
如果說之前的夢還很模糊,沒有邊際,那見到江懿本人之後,剛才做的夢突然真實的嚇人。
筆尖觸動,盯著紙上「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幾個字,眉梢擰緊。
他不會是……喜歡江懿吧。
被這個答案嚇了一跳,許子潤喉結動了動,記憶從久遠的深處掉落,抖掉灰塵,逐漸清晰。
江懿是在他五歲的時候,和他媽媽一起搬到臨水鎮的,和他家隔著一條街。
兩個人的相識非常戲劇性。
他和胡驚風滿大街亂跑的時候被啤酒瓶絆倒,掌心擦破了皮。
也沒多疼,但是感覺很丟人,就趴在地上哭。
小時候嬌氣又嬌情,非要大人過來抱,不然不起來。
胡驚風哄不好他,急得跟著哭了。
就是這時候,江懿從他家出來,看著家門前對著嚎的兩個小喇叭,掏出了一塊奶糖,遞給了哭起來也依舊漂亮得像個小仙男的許子潤——
這事兒胡驚風記到初三,每次吃糖都不給他倆。
再之後他們更大一些,因為他長得漂亮,有的大人會開玩笑說「小潤以後就給小懿當媳婦吧」、「想找個比小潤漂亮的媳婦兒,可不好找」……
那時候他就覺得,這幾個大人還挺有眼光,比他好看的人,在他們臨水鎮,絕對找不著。
再後來,更大了,也就沒人開這種玩笑了,只有過年過節長輩聚在一起,很偶爾會當個笑話提起。
這麼想……他好像一直沒有反感過這個玩笑,就算他初二那年發現了自己的性向。
也沒有。
魯松一邊講課一邊眼神凌厲地觀察學生,發現異常,立刻放下粉筆,「許子潤,站起來。」
「你說說,我剛才講什麼呢?」
許子潤站起來:「……」
這個問題聽起來簡單,但是對於學生,特別是他這種對化學一竅不通的學渣來說,就算聽課了,也有很大機率答不上來。
因為他複述不好。
「沒聽課,看看,我才剛說完,就保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