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1/3 頁)
遲老夫人被崔珝這麼一噎,一時半刻說不出話,氣呼呼地喘著氣,摧枯拉朽般,像是要即刻便被氣死一般。
崔珝的劍還架在遲兮芸的脖子上,一旁的家丁看著也膽戰心驚紛紛愣在原地不敢上前。
唯一能在崔珝面前說得上話的曹得財本就不喜英國公府寵妾滅妻苛待嫡女,根本不可能幫忙,不幫忙遞刀子就不錯了。
眼看著兩方僵持不下,若遲兮芸當真被崔珝就這麼帶進廷尉府的大牢,恐怕不出半日整個京城都要看英國公府的笑話了。
她到底還是英國公府的嫡女,這些庶出的姊妹也到底是姓了遲,大宅院裡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顧及到英國公府的名聲,遲兮瑤嘆了口氣,走上前去,朝崔珝施施然行了個禮。
“不知將軍所說的是何人之妻,此事又是否有其他隱情?”
“廷尉府辦案也應當要走個流程吧?”
“還請將軍網開一面,先將事情探查清楚,到時再來傳人也不遲。”
崔珝並未想到遲兮瑤會開口,原本這事根本不需要他來親自理會,可是今日聽聞下屬彙報,他便鬼使神差的來了。
一來,便看見遲兮芸仗著老夫人的寵愛欺辱遲兮瑤,本想著為她出口氣。
可是她竟不領情。
還要為別人求情。
崔珝默了默,並未多言語,他低頭看了看遲兮瑤。
明明才只是初春時節,她便已穿上了薄紗單衣,額間還細細密密佈了好些汗水,鬢角的碎髮被汗水浸溼粘黏在肌膚上。
竟是如此怕熱,同遲沐煬說的一模一樣。
許是因為熱,她的臉像是剛剛睡醒一般,半張臉漲得通紅,瑩潤的紅唇一張一合,如小巧櫻桃。
忽得,崔珝突然想起了從前在軍營時,遲沐煬日日同她寫信,每每被他嘲笑是個怕妹妹的。遲沐煬總會欲言又止地說一句“阿瑤體弱,總睡不安穩,若沒有我的信件時時寄回,我擔心她夢魘。”
可遲沐煬已經失蹤月餘,她該是如何的擔心受怕呢?
崔珝心裡泛起了一股異樣的感覺。
他也不知道這是為何,就好像昨日在東昌侯府的春日宴上,原是不關他的事。
可他遠遠聽見鄭容與她發生了爭執,又遠遠看見鄭容將她險些推倒。
他的心裡也同此刻一般,突然變得暴虐狂躁,若非當時在場的人太多,可能鄭容早被他踢進池塘裡了。
可是他不過是一個過客,僅僅是與她的兄長有些私交,他們之間甚至沒有正式說過一句話,他又有何資格替她去教訓她的未婚夫婿呢?
後來的一整場宴會他都心不在焉,匆匆喝了幾杯竹葉青,而後他便回了府,又在廊下練了一夜的劍,心境才稍稍平復。
“將軍?”見崔珝半響不說話只盯著遲兮瑤看,生怕他連遲兮瑤也一起抓了,曹得財連忙喊了他一聲。
崔珝的思緒被拉回了現實,他怔了怔,才察覺到自己盯著遲兮瑤已經看了很久了,他猛地收回了劍。
“是崔某唐突了,衝撞了郡主。崔某這就回去將此事探查清楚,改日再來。”
說完,他便一甩衣袍,飛也似的離開了臨水苑。
像是倉皇出逃一般。
崔珝一走,屋子裡的氣氛就緩和了下來。遲兮芸嚇得差點暈倒,此刻癱軟在地,動彈不得,被幾個丫鬟小廝抬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遲老夫人也沒了剛剛那副盛氣凌人的模樣,她喘著氣忙著囑咐下人去查這商戶之妻的事,倒也沒精力再想著折騰遲兮瑤的事了。
臨水苑一下子空了下來,曹得財行了個禮,也準備告退。
“郡主您請安心,今日之事,奴才定然一字不落的回稟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