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了斷(第1/3 頁)
“你父兄謀反,私吞軍糧,我只是盡了臣子的本分。”肖君復看著陸璟的樣子,還是淡淡的,只是口中的話卻像寒冰一般。
“謀反?”陸璟聽著這話,卻是想笑。
她父兄五年前戰死沙場,回來時下殮,淨身換衣之時,箭雨密密麻麻射了一百多處,身上全是窟窿,這樣的人卻在數月前被扯到一樁糧運舊事裡面。
她去世多年的父兄被指出是帶頭運作之人,貪汙軍糧,而這次事件中的糧食到底被運往了何方,卻無人可知。
陸家便成了這替罪羔羊。
皇帝掘墓挖屍,讓下面的人將他父兄屍體拖到市井之上,施以鞭刑後,又空懸於會京城三天三夜,最後被丟到京郊亂葬崗,幾場雨下來,哪裡還能找到半分屍骨。
而這帶頭誣告之人,卻是她的丈夫,肖君復。
陸璟母親早逝,多年以來,她隨著父兄一起生活,在涼州長大。
涼州挨著古藏,夏天熱極,冬天卻是能將人的手給凍掉,風霜如刀片一般,將露出來的面板都颳得生疼,而他們陸家世代忠心,便是在這樣的環境裡,日復一復地戍守著。
古藏人狡猾好戰,時不時便會來偷襲。父兄從來都是衝在最前面,因此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幾乎數都數不清,只知道前胸和後背都無一塊好皮,常常是舊傷未愈,新傷又增。
歸德軍中,父親吃食同飲,寢在一處,有兵士被蛇咬後,親自為他吸吮毒血,士卒家庭若困苦,父親親自將自己的俸祿分與之;戰士犧牲後,也必定會厚加撫卹。
這樣的人,又怎麼會貪汙軍士糧餉。
陸璟看著肖君復輕蔑地笑了笑,“你說這話,不覺得可笑嗎?”
面前的人三分嘲諷,兩分譏誚,還有五分痛恨,肖君復面色終於不似剛剛那般平靜,看著眼前人道:“你還是那般樣子,這麼多年,是我太縱著你了!”
“縱著我?”陸璟卻彷彿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那年她初及笄,便嫁給了他,隨後遠赴雁門。
雁門比涼州還要艱苦,這裡遠近古藏,還有數不盡的戎人,她來到此地後,便夜夜提著心,生怕戎人一個想不通,又來偷襲。
但這裡卻也是最快晉升的地方,肖君復需要這些,她便將這些拿給他。
她看向肖君復,冷言道:
“你初來會京,可還記得是我父兄帶著你去的涼州?”
“你不通兵事,可還記得是我父兄教授你兵勝之道?
“你需要功績,可還記得幾次大大小小的戰役,他們將軍功一併給了你?只為助你回王府?”
“雁門苦寒,夜裡北戎來襲,又可曾記得有多少次是我救你於險中?”
肖君復聽到陸璟一個又一個的問題,面色通紅,渾身一震,但隨後露出憤恨的表情,“所以呢?”
“所以你們便想凌駕於本王的頭上是嗎?所以你們就仗著對本王的這一點好,便想要本王聽命於你們全家是嗎?”
陸璟聽了他的話,心中冷笑,看著肖君複道:“原來這便是你所想!我父兄授你功業,帶你操兵演馬,將軍功盡數加身與你,我陪著你戍邊塞外,磨鍊功績,讓你從此有了可以入王府的資格,如今換來的卻是白眼一雙!”
“哦,或許是我忘了,你和我的好堂妹才是更為親近的表兄妹,想必當初娶我之時,必是滿懷算計,謀求我大房權勢。
不然以你之身,怎能回到王府,又怎配襲爵?!!當真是爬上人床的娼妓之子,便真是生了你這麼個畜生!”
陸家嫁娶,自父親始,便一直遵循著阿孃的一夫只有一妻,此生絕無妾室,他當時跪在她阿孃的墳前起誓言猶在耳,可如今卻直接與她的堂妹無媒苟合,硬生生叫人噁心。
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