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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感從宋思勉心底蔓延至斷腿處,令他汗流浹背、兩眼赤紅,拳頭捏得闢啪作響。
「堂兄,」趙王二公子不合時宜打斷他,笑得意味深長,「府上姬人,要調要教,夜裡關起門來,不都悉隨尊便?」
宋思勉心念一動。
服藥後備上輔助之物,傷痛將無法妨礙他。
他大可隨心所欲,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昀熹螓首微垂,對上宋思勉邪氣暗湧的眼神,品味那句「夜裡關起門」,不禁周身一顫,腿腳酸軟。
巧媛醋意橫生,搶在主子發話前對臺下丫鬟使了個眼色:「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收拾?」
侍婢們會意,或上前清理地上盤碗食物,或拉拽林昀熹離場。
宋思勉壓下惱火,換回談笑自若的翩翩風度,彷彿未曾動怒失態。
未料林昀熹走出幾步,忽而甩手,將身邊兩名侍婢掀翻在地!
這下變故始料未及,令人摸不著頭腦——上一刻使世子爺大發雷霆,下一刻又當眾鬧事?林千金存心撕破臉面?
見二婢半天沒爬起來,且面露痛苦,宋思勉怒不可遏,直盯林昀熹:「當自己在靖國公府?」
林昀熹委屈且忿然:「你們……掐我!還裝可憐!」
「世子恕罪,丫頭們粗手粗腳,褻瀆了林千金貴體……」巧媛立馬擺出誠惶誠恐狀,捕捉宋思勉眼底火焰騰升,急忙呵斥兩婢子,「怎麼搞的?林姑娘身嬌肉貴,豈可隨意觸碰?」
此言堪比火上澆油。
宋思勉不再留情面:「拖下去!」
···
林昀熹自問進王府後一直安分守己。
巧媛欺負她,世子刁難她,她能忍則忍,能讓則讓,全當贖罪。
適才婢女偷偷用帶鋼刺的鐵指環掐她,她猝不及防,以本能反應隨手亂推;對方不知是真無防備還是裝模作樣,竟狼狽摔至數尺之外!
這在外界看來,大抵成了「林千金當場發難」的蠻橫行徑。
目睹奉宋思勉之命圍攏的侍婢來勢洶洶,她下意識躲避。
豈料一人攥住她袖口,「嘶」,硬生生扯下一截素紗。
左臂上小巧精緻的蝴蝶形胎記,猶如紅梅染雪,展露人前。
林昀熹惱羞成怒,探手奪回半截袖子;而婢女大呼小叫,爭相拖拽她出殿,場面混亂。
賓客們看熱鬧的雀躍談笑,使她生出某種錯覺——若非這幫人壞透了,便是她壞透了。
至少,她曾經壞透了。
就在不可收拾之際,候立於殿門外的天青身影一晃而入。
不光貴女們眼前一亮,戲謔笑聲停歇,侍婢們視線似被勾住,驚愕停手。
此人玉樹琳琅,既有王孫貴胄的傲人容姿,亦具風流墨客的溫文爾雅,偏生眉峰凜冽如利劍,正是晉王三公子宋思銳。
他行至林昀熹及侍婢之側,側目而視。
佳人跌坐在地,淺雲色紗裙流瀉如水,映出青絲似墨瀑。
眼光若星落,絕色攝人魂。
宋思銳唇角隱帶古怪笑弧,轉瞬即滅。
主臺上的宋思勉越發不悅,礙於情面,笑得似假還真:「三弟來晚了!」
宋思銳對席上眾人抱拳,後向長兄一揖。
「未能管束王府下人,有負父王所託,思銳深感惶恐。」
其餘人面面相覷,深覺此話完全不像出自他之口。
即便三公子代替父兄掌管府中事務,林千金雖從雲端跌落,畢竟出身和交情擺在那兒,又豈能算他所約束的「下人」?
餘人尚揣度言外之意,只聽得他以沉著又淡定的語氣宣告:「此等劣婢,交由思銳處理即可,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