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推脫(第1/4 頁)
林家本是徽州大戶,沒有費多少周折就打探到林家老宅。
店小二很熱心的給他指路:“林老爺可是徽州的名人,大才子啊,皇帝欽點的進士。官做的大,還不忘家鄉百姓。可惜啊,可惜。好人不長壽,禍害一千年……”
張飛到是有幾分不以為意:這世間有人說你好,你未必真好;有人說你壞,你不一定真壞。假作真時真亦假。謝過小二哥,步出茶肆。
入夜,張飛潛入林家老宅。
林家宅子一看便知是大戶人家,假山、花園、迴廊俱全,只是有點像年久失修。
張飛自從結識錢壯飛後,夜潛已是常事,早已輕車熟路,很快就找到主屋。飛身上屋,揭開瓦,但見大廳內燈火通明,堂內正北設一靈堂,一女子跪在地上燒紙。
旁邊立著兩人,分明是林仕嶽和他母親。
聽得婦人開口:“你爹終於入土為安,三年了,我沒有一天睡安生的。”
林仕嶽道:“母親,休想太多,事情已完結。”
那老婦人開口:“你爹臨死前兩個心願,一是你不要入朝為官,二是溪月的婚事。現如今你已棄官從商,算是了卻他一樁心事。溪月的夫家離這裡不近,待幾日安頓後,咱們就與程家商議一下婚事吧。”
林仕嶽點頭稱是。
張飛當時驚撼的無以復加,原來自己與仇人之子同舟,自己心中的窈窕淑女竟是仇人的女兒。自己還對仇人之子感慨良深。記起林仕嶽說自己回鄉安葬父親,他正巧也姓林……
張飛心裡酸辛同時翻湧,暗自歎服造化弄人。
透過瓦縫,那女子一身孝服,在燭光暈影下更是嬌俏可人。只是不停地像灰盆中放錫紙疊的金銀元寶,表情跟船上所見無異,一樣的淡漠。
溪月,她的閨明,人如其名。
張飛黯然回到客店,心致與昨夜大相徑庭。
他的仇人已死,仇人的後人皆是仁義之人。他要血洗林宅輕而易舉,可是這能怎麼樣呢,他父母不可能重生,他的兄弟姐妹也不會因此團聚。更何況他怎麼也不會對那個小奶娃和少女下得了手。
他覺得世上的事有時就在輪迴。二十年前,蘇家家破人亡,二十年後,他也可讓林家全家殆盡。可這世上冤冤相報何時了?就讓仇恨在他身上終了吧。
張飛從出道以來,從未殺過一人,在他認知中,沒有人可以隨便奪取別人生命。這可能與他自身身世遭遇有關,也與這十五年來易清商的教導分不開。
他自是不知,正是十五年前易清商與那人的一個賭約,改變了他的命運。
“爹、娘,你們會認為我是對的吧。”
他對著窗前明月光輕輕的說。
張飛很難過,他知道自己若出了手,日後定會無盡悔恨。他決定明日離開徽州。
錢壯飛不知近日如何,還是找錢壯飛吧。
張飛在客棧裡悵然若失,輾轉三更後才睡著。次日清晨結了賬,準備離開徽州。
百無聊賴,在城中慢慢行走,許是心中鬱結,見到一茶肆,踱進屋內。茶博士見他相貌堂堂,衣著簡單,料是書生,隨便斟了一杯。張飛早已見慣不怪,也不以為意。
啜了一口,這茶是中等毛尖,以井水沖泡。清清綠綠的水中,透著些許香氣,是市井之人常飲之物。他曾隨師父去過虎跑寺,寺中老僧和藹可親,與南涓對坐不語,茶壺嘴中白氣一縷縷散開。
牟地,老僧開口:“好了。來、來,童兒也嘗一杯吧。”
南涓笑道:“這茶恐怕皇帝一生也難嘗幾次。老和尚有福氣。”
老和尚也笑了:“每年都喝的上,就不覺金貴了。”
張飛當時尚小,不懂茶道。見師父雙眼微閉,慢慢品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