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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道隅把玩著扇子上的玉面墜子,收起漫不經心的微笑,「你諸位哥哥,少時都曾得罪過江月白,他記恨也只會記恨你的幾位哥哥,郭皇后很懂得時移世易,知道如今燕國要看陳國的臉色,很樂意把你幾個皇兄交給江月白,一來可以同陳國化干戈為玉帛,二來,清除了競爭者,她自己的兒子嬴粟就可以繼位新君。」
秦楚抬手,指指下首吃席的,一個穿著樸素眉目清秀,模樣十五歲左右,身材消瘦的少年,心疼道:「純禪這些年受了好多苦,轆轆千里荒寒,他常年要和野獸爭奪食物,所幸上天垂憐他,沒有被凍死餓死。這大燕,只有純禪才有資格做儲君,其他人皆為我臣。」
收回手,她揩揩眼角,略嘲諷的笑了笑,「當年父皇把我送入南歧神宮,讓師父傳授我一身本事,我原以為他是不喜歡我,這些日子我才想透了,不是因為父皇不喜歡我。」
蕭道隅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搖著扇子,眼中有笑意。
這個場景,在旁側的臨江眼裡看來就很曖昧,他是個耿直的人,在江月白麵前藏不住話,又因為瞧不上蕭道隅趁人之危的偽君子行事,不免憤憤,忍不住垂頭喪氣對江月白抱怨,「主子,蕭道隅這個偽君子,在君後面前賣弄風……」一時又找不出什麼話來替代騷字,臨江硬是把話憋回去,扭頭,「他看君後的眼神,色眯眯的。」
江月白擱下酒杯,恍惚也有些愣神。
自秦楚進殿已經酒過三巡,他琢磨著,就算是她恨他,也該是趁機奚落兩句,斷然不會是對他置之不理。
臨江的話,又像一聲巨雷劈在他腦袋裡,轟然炸了。
他說,「臨江,我看不見她,蕭道隅同她在一處麼?」
臨江說是,「兩人相談甚歡,蕭道隅送了君後一個水哨,看模樣,君後很喜歡。」
江月白好半晌才輕輕地哦了一聲。
他是個長得很好看的人,即便雙目失明,在座的人也還是看他的時候比看蕭道隅多一些。
「臨江,你把我的帖子遞上去罷。」
臨江掖夜手,道一聲是,便捧著帖子遞了上去。
龔大伴眼疾手快的下來接,躬身垂首遞到郭皇后手裡。
郭皇后開啟帖子看一眼,面露喜色,合上帖子,起身對江月白揖禮「陳國君主有心了,願意主動割出洛都,同燕國結永世之好,我瞧著甚好,燕國上下都感念陳國今日的大義。」
江月白低頭笑,「君後別承錯了情,我此舉不是為了同你燕國結什麼永世之好,這幾座城池,是送給昭和帝姬做禮的。」
郭皇后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你……」
秦楚饒有興致的看向江月白,心道這個人真有意思,葫蘆裡賣什麼藥的?
郭後臉上青一陣兒白一陣兒的,她一貫瞧不上秦楚,只是礙於秦楚長帝姬的身份,不能說什麼,所以煩歸煩,表面的和平還是要維持著。
眼下天歲儲君蕭道隅也在,就更不好公然挑釁,她只得壓下氣性,竭力擠出個笑容出來,哂然道:「國君身子不濟許久,昭和帝姬未曾出過一分力,燕國蕭條時,虧得我一個人上下打理,如今人是回宮裡來了,拿著先王后嫡出帝姬的身份來壓我,」她捏著帕子,惺惺掩面,「我也是不容易,如今連陳國君都這麼說了,我一個繼後,還能說什麼呢?」說罷,她斜眼去看秦楚。
秦楚跟沒聽見她說話似的,和蕭道隅正說笑,說完她嬌嗔的站起來,捏擺子,笑:「蕭哥哥替我坐鎮,酒喝多了有些暈得慌,我去歇歇。」
蕭道隅點頭,喚人,「快扶你家帝姬去歇著。」
萌橦笑著過來扶她,竊竊私語,「主子,今兒御花園養的曇花說是要開了,咱們去瞧瞧去。」
她答應著,轉身要走,郭後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