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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風葉也不急,繼續道:「其三,齊溫氏所說的,全都是捕風捉影,沒有實質證據,口口聲聲所說的都只是那次爭執,噹噹憑此來說齊岱是本官所傷,未免過於強詞奪理。」
「傷人而不殺之。」齊溫氏冷瞅岑風葉,說:「岑風葉,你不捨得我兒死,是為了我兒尚未完工的九隴假山吧。」
「齊溫氏,你什麼意思?」
「你清楚得很。」齊溫氏說,「若非九隴假山還未完工,我兒恐怕就不只是皮肉傷了。」
岑風葉哼道:「血口噴人,縣丞,這樣的話你也信嗎?」
縣丞正色道:「齊溫氏,正如岑大人所說,你所說的全都是無稽之談,我們憐你一片為兒之心,不計你辱謗岑大人之罪,速速離去吧。」
齊溫氏知道自己討不了說法了,冷盯了岑風葉一眼,瘮得岑風葉毛悚悚的,不發一言,離開了衙門。
過後,齊溫氏專心給齊岱調好身子。一月後,齊岱傷已好,便重新去山匠所制九隴假山了。
臨行前,齊溫氏細細叮囑:「萬不可再與那岑風葉爭吵,君子不怕小人,但是君子也要提防被小人所害。」
齊岱說:「謹遵孃的教誨,定不敢忘。」
齊溫氏這才放心讓他離去。
五個月後,九隴假山完工之日,齊岱死了。
齊岱被一刀刺入心口,這次是致命傷,救不回來了,沒有人親眼見到兇手行兇過程。
但有人看到了岑風葉將九隴假山上被濺到的血跡狠狠擦拭,卻還是擦不乾淨血跡,岑風葉踢了踢腳邊的齊岱,罵道:「晦氣,真是晦氣,這染上了血,可就不是好寶貝了呀。」他心疼地擦了又擦,幾個山匠聽到有異聲,趕到這裡,便在門邊看見了岑風葉所做種種,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他殺了齊岱,但自然而然地便篤定地認為岑風葉便是兇手。
齊溫氏見到被抬回來的蒙著白布的齊岱,腦子一昏,暈乎乎地揭了白布,發現是早已沒有了氣息卻還是直直睜大眼的兒子,當場暈厥。
鄰家見她神志恍惚,替她辦了一個簡單喪禮,買了一副紅木棺材,讓齊岱入土為安,齊溫氏親手給兒子立了碑,便又殺去衙門了。
又是證據不夠,無法判定,齊溫氏一口血吐在公堂上,踩了又踩,哀然離去,雜吏花了好幾日才清洗乾淨。
那日後,齊溫氏身子一日比一日差,在床上混混乎躺了幾個月,決定振作起來時,身子早已大不如前,站久了走兩步,都是喘氣無力,齊溫氏用上了柺杖。
她走出家門,便見到知縣大人岑風葉騎著馬遊街過巷,春風得意的樣子。
而齊溫氏的兒子,齊岱,死不瞑目,長眠地下,齊溫氏不甘心,不甘心兇手就這樣逍遙法外,逍遙自在。
齊溫氏賣了房子,帶上全部銀子做盤纏,一路走來,去找知府,去找其他官員,要為她的兒子討一個公道。
有的官員不肯聽齊溫氏說,有的官員聽她說了,卻沒有人肯理會她這樣一個「無憑無據」的婦人,為她兒子做主。
她費盡了口舌,換來了許多冷言冷眼,冷風寒冬。
跋涉了一年多,齊溫氏輾轉來到穎都,來到這個大陳最繁華的地方,天底下最有威嚴的地方,來看看這裡,尋不尋得找青天白日,但她太卑微了,哪能見得著大人物。
齊溫氏用盡身上最後一點盤纏,來買兩個燒餅,吃飽了便去見兒子吧,在她看不見希望的時候,眼前出現了兩個大人,說肯為她做主。
岑風葉,岑風葉,這次若還不能將你繩之以法?
齊溫氏幽幽說:「大陳也活不長了。」
62、方寸地拋開分寸
金昭玉粹,霜雪莫摧。
才三更天,蘇裕便起身,穿好官服,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