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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沒有事情,正好我有些事想和你說一下。」
陸析怔了怔,心中驀然浮現出了一種不切實際的幻想:「…什麼事?」
「我希望你儘快來我們曾經居住的公寓裡把你的東西搬走,這棟房子我很快就要賣掉。」
顧文的嗓音一如往昔般清冷,這一刻卻讓陸析如置冰窟。
腹部的傷口帶來的疼痛愈發劇烈了。
陸析聽見遠方追殺他的人叫嚷聲越來越近,夾雜著不知何處的國語方言以及帶有加州南部發音的英語。
他咬緊牙關,另一隻手提起槍掙扎著坐起來,汗水瞬間從額角沁出,混合著血液順著臉頰滑下。
他無力的依靠著房子的牆壁,聽著手機另一邊久久得不到回應的顧文對他說,「陸析,你不要以為你不回答就不用來搬東西,我們早已經分手了。」
混亂的腳步聲近在咫尺,他絲毫不敢發出聲音,淚水卻無聲的溢位。
「陸析,我希望你做事情能像當時出賣我一樣乾脆。」說到這裡顧文冷笑一聲,「如果這周之內你不來的話,我會直接叫人把那些垃圾扔掉。」
陸析用衣袖擦去眼前模糊不清的淚水,他靜靜的聽著,搖了搖頭,無聲的說著:「我沒有。」
但是顧文註定聽不見了。
這一瞬間陸析視線中突然出現了一雙黑色皮靴!
「砰——」他的左腿被擊中,猛然襲來的劇痛讓他單膝跪倒,他緊閉雙唇壓抑住差一點脫出而出的慘叫,來不及思考他便反手持槍狠狠的打向來者。
那人手臂中了子彈,槍從手間掉落,他抬起頭時湛藍的雙眼閃過一絲狠絕,向陸析極速衝來!
陸析狠狠的咬了下舌尖,痛覺衝擊著大腦,他強打精神,舉起顫抖的右手衝著那個人頭部又打了一槍。
子彈沿著既定的軌跡穿透頭骨,偷襲者向後栽倒,眉心噴射出了血液夾雜著腦漿。
陸析身形晃了晃,跌坐在地。
他知道自己真的在劫難逃了。
——因為那人在中槍之前便大聲呼喊:「here!here!he is here!」
不遠處陸續傳來了他的同行者呼應的聲音。
「……陸析?陸析!!你在哪裡我為什麼聽到了槍聲?」
陸析用槍撐著地,垂頭撿起了方才掉落在地的手機。
通話沒有斷,他左耳聽見顧文略帶驚詫的嗓音,有著不易察覺的焦急。
右耳是紛亂的腳步聲和接連不斷的槍響。
「噗——咳咳,咳……」不知從哪裡飛出的子彈沒入他的胸口,喉嚨湧上的鮮血忍不住吐了出來。
他劇烈的咳著,血沫噴濺在了空氣中。
「陸析!你說話!你在哪?你到底在哪?」
「陸析……」
顧文的聲音越來越急躁。就像是在那好久好久以前,他們初次相遇時,那人撐著擔架跑向救護車,貼在他身邊他一直說著,「你醒醒,不要睡!我們快到醫院了,不要睡!」
陸析唇角勾起了一抹淺笑,彷彿對那個藏在心臟最深處的人有著無盡的溫柔和眷戀。
他的眼中漸漸的失去了神采,瞳孔逐漸渙散。
他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結束通話了電話,被緊握在手的手機從脫力的指尖滑落。
他躺在地上,身下的血水染紅了鑲嵌著白色的鵝卵石的淺灰色水泥地。
身著黑衣的追殺者瞄準著他從四面八方圍繞而來。
一槍又一槍的打中在他的身上。
肩膀,手臂,胸口,腹部,雙腿。
身體是撕裂般的疼痛。
這是他感受到的,最後的世界。
☆、第二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