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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便直盯住柳元春,當兩道目光掃過她裸露在外的雙腳時,頓時轉為凌厲。
“綠袖,夫人因何未穿鞋便出房?”
面對大人突如其來的冷厲,綠袖急忙跪了下來。
“綠袖該死,大人恕罪!”
“什麼該不該死、恕不恕罪的?不過是忘了穿鞋罷了,何必弄得這麼嚴重?”柳元春對上姚玄燁那雙陰晴難測的眼,並無畏懼。
下一刻,姚玄燁眉一擰,冷不防地上前將柳元春攔腰抱起,大步走人府邸。
此舉令姚福與綠袖都瞧傻了眼。
“等一等。”柳元春開口。
姚玄燁停下腳步。
“那個凍暈的女人我想讓她人府暫歇,可以嗎?”
柳元春盯住他薄怒的眼,仍提起勇氣開口。
說不怕他,其實又好像有點兒怕,尤其是他眼底躥起火焰的時候,常常讓她不知道他是想親手掐死她,還是一口吞了她。
“姚福,帶人到客房歇下;綠袖,燒盆熱水到房裡,快!”話甫歇,姚玄燁再度邁步而去。
柳元春並不抵抗,樂得由他抱著走,免去腳丫子觸地的刺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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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之後,姚玄燁讓柳元春坐在床炕上,然後蹲在她身前拉起她赤裸的纖足,以掌心輕輕地搓揉著。
“為了救個不相干的人,把腳凍成這樣,值得嗎?”薄怒的語氣下淨是心疼的關懷。
柳元春的心,忽然暖了起來。這陣子她想家想得厲害,心情時有低落,他的呵護與日加深,讓她亟欲掙脫這樣的柔情束縛,卻發現那是件困難的事;她似乎愈來愈離不開他,離不開這裡……
想著想著,她忽然落下了淚。
“你為那女人哭?”姚玄燁感到不可置信。
笨蛋!她是想家啦,可又苦於不能說。柳元春暗道。
“我為全天下所有餓死、凍死的人哭。”
“想不到你居然這樣憂國憂民。”怒氣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貫的似笑非笑神情。
“倘若我為官,必是青天再世。”柳元春抹抹淚,抬起下巴看著他。
聞言,姚玄燁居然笑了出來。“青天再世?也許歸天轉世還來得快些。”官場裡的黑暗腐敗,豈是她所能瞭解?
“你敢取笑清官?”柳元春不服氣地瞪他。
“清官難為,你不知道嗎?”他半是玩笑一半是認真地回答。
“你是清官嗎?”柳元春忽然問道。
霎時,他的笑意更深了。“我看起來像是那麼容易歸天轉世的人嗎?”黑沉的眸對著她,有種難言的迫人風采。
柳元春卻有些怔忡了,他這是告訴她,他不是清官嗎?
歷史上的貪官個個那麼可惡,他也是嗎?
不知怎地,她心底有些難受。
“大人,熱水來了。”綠袖在此時端著一隻盆子走了進來,在床前擱下。
“來,把腳放進去。”姚玄燁柔聲道。
柳元春凍傷的腳剛剛碰到熱水,又馬上縮了回去。“好燙!”
“慢慢來,我幫你。”他抓住她的纖足包在掌心裡,然後緩緩地放人水裡。
綠袖在一旁見大人竟為夫人洗腳,驚得說不出話來。她從來沒想過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居然也可以這麼溫柔體貼。
夫人真是前世修來的好福氣呀!
半晌,她記起一事,忙開口:“大人,方才那凍暈的女人已經醒來了。”
姚玄燁頭也不回地道:“讓姚福由賬房取十兩銀子給她,然後送她出府。”
“是。”綠袖匆匆而去。
豈料,不一會兒工夫,綠袖又回到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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