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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有自己的路線和手藝,巴賽隆納去添了貨,再從頭來過,這東西不賣了
。”莫里說。
“錢夠嗎?”我又關心的問了一句。
“不多,夠了。”
我們執意要送他們回港口去,這一回,他們居然睡在一間妥烊的商店裡。
荷西與莫里重重的擁抱著,又友愛的拍拍夏米埃。
輪到我了,莫里突然用日語輕輕說∶“感謝你!保重了。”
我笑著凝望著他,也說∶“珍重,再見!”接著向他微微鞠了一躬,一如初見
他的時候一樣。
在回家的路上,荷西突然提醒我∶“明天約了工地的老守夜人來吃飯,你沒忘
了吧?”
我沒有忘,正在想要給這個沒家的老人做些什麼西班牙好菜。
人生何處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識━━。
深藍色的夜空裡,一顆顆寒星正向我眨眼呢!
永遠的馬利亞
當我從蘭赫先生的辦公室裡出來時,恰好看見荷西正穿過對面的街道向我迎了
上來。
“可不可怕,蘭赫說,那邊公寓非派一個清潔工給我們呢,難怪房租要貴那麼
多。”我晃著已拿到手的新家鑰匙,報告大新聞似的說著。
“啊!”荷西無所謂的漫應了一句。
“說是房租內有三千塊是工人錢,三十家人,攤了四個工人,每天來家一兩小
時。我跟蘭赫說,這種事情我可不喜歡,他竟然說不喜歡也沒辦法,這是規定。”
我不太高興的又在嚕嚕嗦嗦,一面用力打了一下路旁的一棵玫瑰花。
荷西並沒有回答我,在空曠無人的路上,他開始對著空氣,做著各種奇形怪狀
的可怖表情,手掌彎彎的舉著,好似要去突擊什麼東西似的,口中微微的發出好凶
的聲音,狠狠的說著。
“小時候,幾乎每一個帶我的傭人都知道怎麼欺負我,屁股上老是給偷掐得青
青紫紫的,那時候膽子小,吃了她們多少苦頭都不敢告狀。嘻嘻━━想不到二十年
後也有輪到我回掐女傭人的一天,要來的這一個,不知是肥不肥,嘿嘿━━。”
荷西說匣這樣神經而又輕浮的話來實在令人生氣,我斜瞪了他一眼也不說什麼
,想不到他竟在無人的草坪上張牙舞爪的往我嘿嘿冷笑的欺了上來。
“正經一點,人家不是你的傭人,要來的不過是個清潔工人罷了。”我厲喝著
,跳開了一步。
“哈哈,都一樣━━都一樣。”荷西又用恐怖片內復仇者的聲音低喊著,假裝
笨重的搖晃著身體。
我空踢了荷西一腳,轉身很快的逃回家去。
那一天我們在理搬家的雜物,荷西一直很興奮的樣子。
“蘭赫有沒有說,這個工人到底做什麼事情?”他有趣的問著。
“吸塵、換床單、擦洗澡間,還有什麼事就隨我們了,反正每天來一下。”
“給她做了這些事,那你呢?”荷西驚奇的喊著。
“我嗎?買菜、煮兩頓飯、洗衣、燙衣、洗碗、澆花、理衣櫃、擦皮鞋、改衣
服、烘蛋糕、寫信、畫畫、看書,還要散步、睡覺,很忙的。”
“三毛,你真會說話。”荷西做了一個難以置信的表情笑著我。
我憤怒的向他舉舉雙手作狀要撲過去,又蹲下櫃子裡去找東西了。
“那麼忙,有一個人來,不是正合你心意嗎?”他又說。
“自己的事自己做,又不是爛掉了。”我反感的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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