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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純澈至極的鹿眼微微一眨,又低頭點了點才轉身跑了。
這世上有一種人,無論遭受多少苦難,卻依然不改本心。
逐鹿如此,鹿鳴也是。
容不漁將珠子握在掌心,抬頭看了一眼震耳欲聾的天幕。
下一瞬,轟然一陣巨響,一道巨雷朝著他頭頂驟然砸下。
姬奉歡一把按住了本能想要上前的禾沉,冷冷道:「他瘋了,你也跟著一起瘋?」
禾沉眉頭緊皺,看著被那道天雷劈中後陡然跪倒在地上的單薄身影,強行忍了忍,才深吸一口氣,重新坐了回來。
「他才沒那麼容易死。」姬奉歡道,「想當年他受了那麼重的傷都活下來了,區區幾道天雷……」
禾沉沒說話,袖中的手死死握緊。
容不漁只覺得天雷劈中他後,身體中宛如一道道利刃將他的靈脈寸寸割裂,疼得他直接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時刻保持神智清醒。
容不漁掙扎著默唸這句話,強行咬著牙生生忍住那鋪天蓋地而來的痛楚。
很快,第八道天雷沒有等他反應過來,便裹挾著滾滾閃電噼裡啪啦地落下。
更多的劇痛襲來,容不漁垂著頭死死按著地面,將已經完全毀了的陣法抓出一道道痕跡來,指腹流著鮮血將地面染得一條條紅印。
容不漁覺得自己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再次張開時,眼前卻已重新變了模樣。
巨大的法陣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他住了幾年之久的清河城。
他半躺在花攤的軟椅上,姿態十分懶散地盯著面前的花,拎著酒罈抿了一口酒。
少時的時塵顛顛坐在他花攤前,朝著時不時路過花攤的人吆喝。
「賣花啦賣花啦!」少年時塵的聲音軟軟的,晃著手裡的花吆喝個不停,只是他吆喝了半天,也沒一個人來買花。
時塵偏過頭,癟著嘴道:「容叔,真的會有人來買嗎?我的手好累啊。」
容不漁這才彷彿意識到這裡是哪裡,他怔怔看著時塵,手中的酒罈直接落在地上,摔成了粉碎。
時塵嚇了一跳:「容叔?」
容不漁艱難坐起,喃喃道:「過來。」
時塵茫然地走上前,還沒說話,容不漁突然輕輕抬起手,撫向時塵額角還沒完全消去的傷疤。
時塵:「容叔,怎麼了呀?」
容不漁喃喃道:「疼嗎?」
時塵不明所以:「不疼啊。」
他摸摸頭上的傷疤,疑惑道:「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弄出來的,這麼深的口子,當時應該挺疼的,但是現在沒有感覺了。」
時塵被未垣傷到後,猶襄將他帶到了這邊陲小鎮中安頓下來,他身體太弱,昏昏沉沉燒了半個月,就在猶襄以為他都要燒成一堆灰時,他竟然大難不死醒了過來。
只是他燒了太久,腦子已經完全迷糊,什麼事情都記不得了。
不過與他而言,應該算是一件好事。
容不漁怔怔看著他,時塵乖順地衝著他笑。
容不漁一時間有些分不清楚這裡到底是真實還是夢境,正要再說話,面前乖巧至極的時塵突然在一瞬間沉下了臉。
他的聲音像是無數人的聲音重合而成,宛如厲鬼似的。
「你來晚了。」
容不漁渾身一僵。
恍惚間,無數密密麻麻的草緩慢破土而出,幾乎是轉瞬間便長得漫過人膝蓋,草莖之上花苞含苞待放。
四面八方刮來詭異的風,將草叢吹得東倒西歪。
突然,所有草莖輕輕一旋,花苞瞬間張開了詭異的鬼面花。
所有鬼面不約而同地朝著容不漁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