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在說謊(第1/2 頁)
郝哲攥緊了拳頭,像陷入到了極度痛苦的回憶中。
在場的人全都愣住。
郝哲語速變得很快,“我永遠忘不了那天下午,本該去夏令營的我,因為扭到了腳提前回家。”
父親出差去了南方,他才願意從夏令營回來,他想好了,要去找哥哥帶他去遊戲廳,還要和哥哥一起買花送給媽媽,因為馬上就母親節了。
可他高興的跑上樓,卻聽見了母親不自然的哭聲。
那虛掩的門內,遍地凌亂的衣衫,以及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
郝哲捂住眼睛,哪怕過去這麼多年,一切還歷歷在目,讓他忍不住抽搐和噁心。
他驚動了屋裡的人,母親瞪大眼睛羞愧、驚慌,他反應過來,撒腿就跑。
那一刻他沒回頭,所以永遠不知道哥哥追出來時的表情,是慚愧害怕恐懼,想要和他解釋,還是陰狠痛恨,恨不得他去死。
如果他死了,哥哥會是父親唯一的兒子,也會成為母親唯一關心的人。
可他不敢回頭看,驚慌失措中,本就扭到的腳劇痛,從小洋樓的樓梯上跌了下去。
歐式鐵藝樓梯扶手上的花瓣,刮傷了他的眼睛。
郝哲印象中最後清晰的畫面,是他跌到樓下,看到驚慌失措披著外衣跑出來的母親,和那個抱住發瘋大叫母親的,畫了一張小丑臉的哥哥。
因為臉上的油彩,到最後他也沒看清哥哥的表情。
“他們偷情,還害得我成了瞎子。母親哭著求我原諒她,哭著求我原諒哥哥。我那年才十二歲,是他們打破了我對幸福的幻想。一切都骯髒的讓我作嘔。
我恨死他們了,恨他們倆毀了一切,讓我同時失去了崇拜的哥哥,和愛我的母親。
是他們把我從一個無憂無慮的小男孩,變成了滿腹算計黑暗骯髒的壞種,我把哥哥和母親的事告訴了我父親。”
郝哲說到這時,暢快的大笑,可笑到最後,眼淚卻下來,“可想而知,這給了我父親一個多好的藉口,沒錯是藉口,他在乎我嗎,在乎媽媽嗎,那個時候他生意失意,他只在乎他自己。
在乎他還有沒有面子,在乎那些同行親戚是否還對他畢恭畢敬,他根本不在乎我們任何人,一切都只是他發洩的藉口。
我甚至覺得,他知道這件事時的憤恨,和他工廠出了差錯時的表情是一樣的。
那天,真是一場災難。
其實我後悔了,但我心裡就是難受,我怎麼變得那麼壞。”
父親揪著母親的頭髮,磕在玻璃上,扒光母親的衣服要把她拖到大街上。
那天嚇壞了郝哲,他看不清,可聽得見母親的尖叫,比以往每一次都撕心裂肺。
郝哲後悔了。
他去打電話,可電話線被他摔開了,他害怕的跑出家,一邊跑一邊大哭著叫著。
他記得那天他跌進了熟悉的懷中,他哭著大叫著哥哥救救媽媽。
再後來,母親告訴他,父親死了,是意外跌下了樓梯,“但我知道,父親的死根本不是意外,我在門外全聽見了,是他們倆殺了爸爸。”
這個家壓抑的主宰者死了,可恐懼壓抑卻變成了另一種形式瀰漫在他,母親,哥哥三人中間。
家裡再也沒有歡聲笑語。
母親變得沉默寡言,再也不會來關心他,哥哥也再不會把他抱起來。
郝哲曾無數次夢見哥哥和母親走了,把他拋棄了。
恐懼令人扭曲,可扭曲的又何止郝哲一個人。
母親好像一下子被死去的父親附身了,開始喜歡喝酒,喝完酒會發瘋一樣晃著他的肩膀質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這個家分崩離析徹底毀了,可郝哲總是告訴自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