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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別胡思亂想，這世上，沒人不想活，就算再艱辛，也比歸流入虛無之海要好。&rdo;白卿的聲音淡淡的，卻是如當頭棒喝一般，讓鈴仙愣在當場。

&ldo;這麼了？&rdo;白卿回身，看向正在凝神思索的鈴仙來。

不對，迷茫？

鈴仙眼神一亮，拽了債白卿的衣角，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白卿聽完，唇角微微上揚。

&ldo;真不愧是天道的爪牙，若換了旁人，一定想不到。&rdo;

鈴仙被這麼一說有些不好意思，她哪裡是比較敏銳，根本就是思路過於直接了。

這集市中看起來其樂融融一派和諧，事實上並非如此，凡是身處其中，便會漸漸忘記自己心中最想要的的是什麼，只會不斷地重複無意義的尋找。

就好比徐幽，她本來追求的乃是青春永駐，在找到一勞永逸的法子之前，用的就是那由她一母同胞的血肉煉化出的營養。但是方才見她卻是素顏，那些可以維持容顏不老的&ldo;胭脂&rdo;她只拿來賣，自己卻半點不用，顯然早就已經把她看得比性命還重的東西給忘了。

就連鈴仙，方才都有一瞬間的迷惘。如今跳出其中，重新以局外人的身份來審視，一切便重新澄明起來。

二人這一次自上而下，細細走過每一個攤位，直到在一個算命的攤子前停了下來。

擺攤的是個相貌平平的男子，一直閉著眼睛，桌子旁邊支著幡，上書鐵口直斷四字。

&ldo;……&rdo;這倒是江湖騙子的常用配置了，只可惜在此處，生意實在差的可以。

往來過客匆匆，都將他給忽略了‐‐或者說若是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將心中所求盡數忘卻，根本就不會來光顧算命先生的攤子。

白卿在攤位前坐定，那如同蠟像一般的男子緩緩開口：&ldo;這位公子，您想算點什麼？&rdo;

&ldo;我想算一算，你所求所圖，究竟為何。&rdo;

那男子沉默半晌，緩緩睜開雙眼，本應是瞳孔的一方，乃是一片灰暗的虛空。

第67章 歸一

氣氛一瞬間凝滯下來，身後的叫賣聲, 吵嚷聲, 一瞬之間悄然&ldo;我想要的？大約是永珍歸一。&rdo;那男子悠悠開口，音調平緩，叫人聽了便有種昏昏欲睡之感。

白卿垂眸, 把玩著指間的一枚戒指, 垂首不語。

那男子也不在說話, 重新緩緩閉合雙目, 仿若方才的對話根本沒有發生。

鈴仙站在白卿後邊，自然是目睹那男子非人的形貌，但是此刻一派輕鬆悠閒，似乎並沒被嚇到‐‐也確實是真的不害怕。

若是換了常人方才看到那一眼，現下恐怕已經瘋了。

在視線相對的時候，他所傾注過來的，不是靈力亦或是什麼法術之類的直接傷害。

是知識，萬物之理, 這本該令人欣喜的恩賜卻是用混沌無序的, 令人根本無法理解的方式來傳達的。

白卿當時已經預知了這項危險，錯開了視線並沒有受到影響。而鈴仙則是根本不懼這個……誰讓她本來就不是人呢！雖然在託體人類的血肉之軀後, 封印了一部分知識，但此刻大不了就是被喚醒罷了，不至於因此便陷入瘋狂。

她伸手在那男子面前晃了晃，見對方毫無反應，退回來對白卿道：&ldo;永珍歸一？難不成這位竟然是個修佛的？&rdo;

擺算命攤子的若是個佛修, 倒也算一件奇聞了‐‐可以編在書裡博人一笑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