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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處已有煩心之事,夫人從未找侯爺抱怨過。
而侯爺對夫人的關心,便似是浮於表面了些許。
兩人在一處,總有一人喜歡一人多些。
早前,他以為是侯爺。
但越看得久,越覺是夫人……
侯爺的性子張揚霸道,喜歡變著方子讓夫人哄他。
夫人的性子柔和溫婉,大都順著侯爺,也會顧及旁人,似是侯爺身旁柔軟的屏障,他心中陰晴不定時,與他晴空萬裡,亦遮風擋雨。
他有時會莫名想,夫人對侯爺的照顧,有些讓人羨慕……
他微楞。
很快,這股念頭便在心中消融。
她是夫人。
他的職責是守好她。
宮中生辰宴,柏子澗隨侯爺和夫人入京,當晚,宮中宮變,侯爺和夫人未回府,而京中也被廬陽郡王駐軍攻破,駐軍同禁軍在京中廝殺,亦有人闖入平陽侯府,但侯府內有侍衛,有暗衛,並未生多大風波。
但自東宮逼宮後,在京中清除晉王勢力,一家接著一家滅門。
京中局勢急轉直下,侯爺亦攪在其中受了牽連。
而後國喪,秦王撞死在靈堂,朝中陸續有人替秦王家眷求情,最後是侯爺力挽狂瀾,也因此得了東宮的忌憚。
年關前,有人上血書直指許家謀逆,新帝大怒,讓侯爺帶兵討伐許家。
許家是老夫人孃家,老夫人是侯爺的母親。
新帝這是殺人誅心!
新帝眼中已容不下侯爺,亦容不下平陽侯府。
夫人聽到訊息,在府中動了胎氣,太醫頂著一頭冷汗在屋中給夫人施針保胎。
他似是也才頭一回想過,夫人的孩子若是保不住……
他有些不敢想。
侯爺在屋中守了夫人一宿未眠。
翌日天明,兩人只說了不到幾句話,侯爺便帶兵出征,臨行前,侯爺特意叮囑他照顧好夫人。
夫人身邊有豐巳程。
侯爺會同他說這番話,是因為平陽侯府的暗衛在他手中,要他看好夫人安全,是適時帶夫人離京的意思。
他聽得懂侯爺的意思。
但若夫人離京,便等同於昭告天下侯爺反了。
兩害相權,侯爺選擇了保夫人,而置他自己於險境。
侯爺同夫人,同夫人與侯爺,其實並無不同。
侯爺離京,四爺和大小姐回京,他以為離了侯爺的夫人會一直擔驚受怕,惶惶不安,但卻未想到在往後很長一段侯爺不在京中的風雨飄搖裡,是夫人一人撐起了侯府。
她身上有股他說不出的韌性,即便侯爺不在,她也要給四爺和大小姐年關裡的安穩。
在他記憶裡,這算是平陽侯府中少有的熱鬧年關,早前便是侯爺和老夫人在,似是也少了年關中的熱鬧意味,只是因為今年有夫人……
在這並不平靜的京中,在侯爺和老夫人都不在的時候,給了四爺和大小姐心中安穩,家的安穩。
亦予他心中安穩。
年關守歲,他在屋頂看她,一針一線繡著孩子的肚兜,說不出的寧靜祥和。
她亦遞了他一個紅包,說新年壓歲。
他接過,在屋頂上出神良久。
他未同她說起過,這是他自有記憶起,收到的第一個壓歲紅包。
也是頭一次,有人,會在年關時候想起他。
子時煙火,他在屋頂,他想,至少要有人陪她守歲。
即便她永遠都不會知曉。
他仰首看天,漫天的炫彩照亮夜空,他從未覺得年關的煙花如此好看過。他是一個不該存在於旁人視線的人,也會同當下的煙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