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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會害怕，不再會明知絕望卻還試圖得到天國，他不明白綠色的東西，不再會頭暈目眩。千萬隻眼睛都在說&ldo;不&rdo;，於是他又痛苦地回到了現實中。

他回到了巖洞，四腳朝天地仰臥在沙地上。他一個人在這兒。

周圍有幾百萬隻眼睛對他不屑一顧，絕妙的音樂在他的腦海里消失了。當峭壁從這個巖洞移開時，他感到更加孤獨。

雨還在下著，他知道自己陷入迷惘中，似乎度過無法估量的漫長時間，但實際上只是一剎那時間……不管它是什麼，也許只是一個主觀臆造的現象，人的血液迴圈的機制，而植物是不會受時間制約。

格倫被這些想法嚇了一跳，坐起來了。

&ldo;蕈菇!&rdo;他輕聲叫道。

&ldo;我在這兒……&rdo;

一陣沉默。

終於不用提醒，大腦裡的這個蕈菇說話了。

&ldo;你有一顆大腦，格倫，&rdo;它說道，&ldo;所以這個塔不會接納你，也就是指我們。肚皮人幾乎和那個海里的動物和鳥一樣沒有頭腦，他們被接納了。我們看來是虛假的東西，而在他們看來卻都是實實在在的。他們被接受了。&rdo;

又是一陣沉默。

&ldo;接受到什麼地方去了?&rdo;格倫問。這個問題提得很好……

蕈菇沒有直接回答。

&ldo;這個時代是一個漫長的植物時代，&rdo;它說，&ldo;它在泥土裡長出綠葉，生根，繁殖，都不需要思想。它以各種各樣的形式生長出來，開發出各種不同的環境。因此所有生態角落都被植物佔據了。

&ldo;地球不可能比早些時代更擁擠。到處都有植物，有心智的，無心智的，播種的，自然繁殖的，一團混亂。很難再為一根草找到一處生長之地。

&ldo;你們的遠祖是人類。當他們統治這個地球的時候，他們有辦法應付這擁擠的植物園。他們播種植物，剷除雜草。可是現在自然界創造了自己的植物園。岩石變成了播種者，也許還有些像周圍這些海岸一樣的地方任何沒頭腦的東西都可能被接納，然後繼續繁殖，這種地方是植物繁殖的場所……&rdo;

&ldo;在哪兒繁殖?&rdo;格倫問，&ldo;這地方在哪兒?&rdo;

他的腦海里好像閃過一聲嘆息。

&ldo;難道你不明白這是我作的某種猜測嗎?格倫。自從我和你一起產生合力後，我就成了人的一部分。誰又能瞭解到這種環境對各種生命都有利呢?太陽對你來說是一回事，對花草又是另一回事。在我們看來大海是可怕的，而對我們見到的海里的生物來說……我現在無法用語言或思想來描繪我們到過的地方。那個地方會是怎樣?顯然它是無法推理過程……的產物……&rdo;

格倫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ldo;我想吐。&rdo;他說。

他踉踉蹌蹌地走出巖洞。

&ldo;可以想像其他的方面，其他形式的生物。&rdo;蕈菇繼續說。

&ldo;看在良心的份上，閉上你的嘴!&rdo;格倫喊道，&ldo;有那麼一些地方，一些場所，我又去不了，跟我有什麼關係。就是這麼回事，這一切都是令人討厭的幻覺。就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好嗎?我要吐了。&rdo;

雨小了一些，他弓著身子把頭倚在一棵樹上，雨點刷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