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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使肌膚白潤細膩。
輕撩盆中的水,祝英臺無聲地嘆息,如今這些往年送春必有的沐浴習慣對於
她來講都已是奢侈的妄想了,她現在只求能好好地洗淨身子就好。梁山伯一早
便被周士章叫去了,雖說她不清楚周士章找梁山伯有什麼事,但是她有種感覺)
——周士章是故意要支開梁山伯的。扯動嘴角淡淡地笑了笑,也許這是師母的
好意吧。
出得堂來,銀心已焚好了一爐檀香。窗外細雨方停,竹枝上枝葉交纏,半晌
滴落一滴雨水。還有交叉茂密的地方,葉子鋪張得像一把傘一樣,青得可人。
樹上卻繫著各色絲絹紮成的假花和幡條。絲綢的條子上寫著各花神的名字,然
而春去無蹤,這般挽留也只是枉然。
“賢弟——賢弟可在?”梁山伯在門外輕聲呼喚。
祝英臺看了看銀心,銀心會意地過去開門。“梁相公請進來說話吧。”
“夫子找粱兄何事?”
“哦,也沒有什麼,只是問問功課罷了。”上次推選賢良方正的事,被別人
弄權搶奪了去,周士章對此很是憤憤不平。梁山伯倒是不以為意,只是更加用
功。“賢弟昨日說過想去送春,學館明日放假,正好可以同賢弟一同前往了。”
祝英臺垂眼盈盈淺笑,遮住眼中的喜悅,“好。”
岸堤春暮,柳色蔥籠。然而綿綿的細雨卻阻擋住了送春的人流,今年的送神
會,遊人寥寥無幾。一陣秦箏之聲自湖面傳來,彈的是名曲《高山流水》。其
韻悠揚仿若行雲流水,時而如雲霧縈繞於高山之巔,時而如寒水淙淙錚錚細流
於幽澗中。一段激越如萬壑爭流的跌宕起伏的旋律後,音勢復又轉為輕柔,宛
如輕舟已過巫峽,只留有餘波激石。
一艘小小的畫舫在煙水迷濛的湖心緩緩輕漾。畫舫造型雅緻,中間的船艙僅
小小一間,主要以竹建造。大概船已經用了很久,原本精緻的圖案花紋已經漸
漸變得有些模糊,船體也開始呈現為深綠色。船側的窗子上掛著淡青的輕紗,
艙外有一處用來遮陽蔽雨的涼棚,也是用竹片編制的。襯著橫於遠處的淡淡青
山與其下的碧水波光,此景直可入畫。
祝英臺罩了件白春衫,頭綰銀紗羅巾,雙睫輕垂,低眉含笑撫挑箏弦。皓腕
如玉,纖手輕輕一撥,清泠的樂聲婉轉流出,透過紗幕迴旋在青天碧水間,窗
外的湖光山色在琴聲中慢慢地褪作了一幅淡墨的背景。梁山伯靜靜地站在窗前
聽她彈箏,淺品一口香茗,只覺異常清雅芳香。他一個寒門學子,每日裡只知
埋頭苦讀,若刁;是祝英臺說要來送春,他幾時曾有過這種興致?回首微笑著
看看祝英臺,訝異於她竟然會有如此才藝。一陣微雨隨風飄落,潮溼的空氣與
清涼的水霧撲面而來,梁山伯一時興起,曼聲吟道。“春水碧雲天,畫船聽雨
眠。”
雨漸漸地住了,暮色漸露。天上的片片雲朵倒映在水中悠然飄遊尚未隱去,
明月卻已自天邊淺淺浮出。
一曲既盡,餘音嫋嫋。祝英臺抬眸,眼中愛意盈盈,低聲接道:“船中人似
月,皓腕凝雙雪。
“噯,不妥不妥,”梁山伯大搖其頭,“我們兩個大男人,怎能用皓腕凝雙
雪?這句不妥不妥。”
祝英臺咬唇不語,梁山伯人雖好,只是有時卻太過迂腐丁。暗自嘆息一聲,
指尖輕挑,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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