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2/6 頁)
情:「噢,昨天我去阿留……去別家拜訪,他家點了檀香,大概是那時候留下的。」
阿留?衛六郎回憶著平京中的世家譜,心中忽地跳了跳。他裝出極為感興趣的模樣,急忙問:「那是什麼樣的檀香,哪裡買的,或是自家合成的,十二郎可有頭緒?」
「這個,」沈鈺為難地撓撓頭,「對不住啊爻哥,我實在沒注意。要不……下次我問問他,再同你說?」
「我可有點等不及。」衛六郎笑道,「不若十二郎為我引薦一二,我自去向那位郎君問詢?」
「行啊。」沈鈺痛快地應下,忽又流露出點小狡猾,「我去問問他,若他願意,我就來答覆爻哥。送信是送往泉水巷的林府?」
「那便多謝十
二郎了。」衛六郎接得面不改色。他姑姑便嫁去了林家,生有二子,其中一名就是林爻,也就是他表兄。兩人名字讀音相近,年歲也相近,關係更是極好,根本不怕露餡。
沈鈺看他應得痛快,心中那點疑慮便盡數消去,還沾沾自喜覺得自己聰明絕頂。接下來的飯桌氣氛,自是又一番賓主盡歡。
就是趙冰嬋聽見「林少爺」答得毫不遲疑,心裡也更確定了他林家少爺的身份,飯也吃得更安心起來。
等告辭了沈鈺,出了承雲樓,衛六郎滿臉客套的笑容便陡然收了起來,換作皺眉沉思。
「林爻?怎麼,你想到什麼了?」因為「林少爺」的堅持,趙冰嬋和他彼此直呼姓名,倒很有點不拘小節的江湖作風。
「沈鈺,沈十二郎……我聽表弟說起過他。」衛六郎低聲說,「他狐朋狗友眾多,但『阿留』只會是一個人,就是王家六房的嫡出子弟——王留。」
「王家?是上西京朱衣巷以北的那個王家?」趙冰嬋不覺放輕了聲音,還左右看看,生怕被人聽見,「你是說,沈鈺身上的香味是在王留那兒沾上的?」
「恐怕就是如此。不過我記得,王留和沈鈺年歲相當,七年前也才七歲。」衛六郎感到了棘手。他雖然是廷尉之子,但從七年前那件事開始,他和父親關係就疏遠了。何況父親是鐵桿的謝家支持者,與王家往來不多,甚至與其中幾位王大人算得上政敵。
若是其他人,衛六郎大可上門一會,就算威逼利誘也要問出真相。但既然對方是王留,那麼不論看實力還是看關係,他都很難從對方口中得知真相。
更有傳說,王、謝兩家的嫡子人人都有妖僕保護。哪怕他想來硬的,也只會被捶軟啊。
趙冰嬋也看出了他的為難。她為此鬆了口氣,委婉勸道:「既然牽涉到了那一家,光靠我們兩個人怕是難以成事。你不如尋一下家裡的關係,找時間和王留套套話?我瞧你還挺擅長的呢。」
最後一句她是含笑調侃。
說得衛六郎鬆開眉頭,笑著點點頭:「也是,只有這個法子了。多謝你開導。」
「幾句話罷了,你可是僱主,我焉能不為僱主分憂?」
兩人相視一笑,都感到了一種格外的默契。於衛六郎而言,這是七年來頭一次有人站在他身邊,支援他去做這件事。雖然對方並不清楚內情,他卻依然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振奮。也是因為這振奮,他才有些詫異地發現,原來過去七年裡,他內心的的確確存在著一種無人理解的孤獨和煎熬。
恰好,趙冰嬋也小心地問起:「不過,既然是你的兄長遇害,其中的蹊蹺之處怎麼會沒人追究?好歹是林家的少爺……」
「不是。」衛六郎搖搖頭。
「不是?」
他沉默片刻,看向一邊。
兩人此刻位於一處小巷的陰影中,背後是堵死的牆壁,角落堆放著破敗的藤筐。陽光在巷口做出了切割,也像把世界分為喧鬧和安靜這兩個截然不同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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