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那年的記憶(第1/2 頁)

又是一年冬天，漫天雪花與往年一樣，像飛舞的白色蝴蝶一般緩緩而落。

黎慕荷坐在陸公館的門廊前，看著院落裡盛開的薔薇花瓣上，落滿了白雪，可依舊不能掩蓋慕荷眼中看到的色彩與美麗。

丫丫端著冒著熱氣的湯羹來到慕荷身邊。

“夫人，喝點熱湯吧，您在這兒已經坐了一上午了。”

黎慕荷微笑看著丫丫：“嶽霆有訊息了嗎？”

丫丫想了想道：“夫人，咱們昨天才去遞交的材料，沒這麼快的。”

黎慕荷點了點頭，她端著湯羹，一勺一勺地喝了起來，行動顯得緩慢，可依然舉止優雅，即便如今已經年邁，慕荷的一舉一動一如既往那樣精緻且從容。

這些年來，她每日都樂此不疲地精心打扮，因為她怕突然一日，陸嶽霆會大步邁進家門，她要以自己最滿意的儀態面貌迎接丈夫回家。

“丫丫，還記得我和嶽霆成親那年嗎？也是冬天，下著大雪。”慕荷說著，可丫丫不曾親歷她與陸嶽霆成親的場面，慕荷已經忘記了丫丫是何時跟隨她身邊至今的。

只有丫丫知道，慕荷忘記了太多的事。是啊，從黎慕荷來到陸公館，已經五十八年了，她怎麼能記住那麼多的過往。

黎慕荷讓丫丫把她留存的照片拿出來，可丫丫卻愣在原地。

“夫人，照片……找不到了。”丫丫只能這麼回答，因為她知道，或許黎慕荷口中的照片，都是她心中塵封的記憶，從未忘記，也從未消散。

“丫丫，林先生前兩天來過，他送來的黃冰糖可以熬梨水喝，降火去肺熱，黃冰糖很好的。”黎慕荷說。

這話一出，丫丫瞬間便紅了眼眶：“夫人，林先生來過嗎？”

此時的慕荷看著遠處：“林先生，林先生是誰呀？”

慕荷扭頭看著丫丫，丫丫忙轉身低頭擦了擦眼淚：“可能我記錯了，對了夫人，我去給您拿毯子。”

每當丫丫看著這樣的黎慕荷時，她的淚水都無法控制地流下來。她知道慕荷口中的林先生，曾經，慕荷對她說過，說過他們槍林彈雨的青春，說過戰場上那些難以入眠的深夜，也說過關於匕首與黃冰糖的故事。

可如今，黎慕荷連林先生的姓名也忘記了，她忘記了那一年月華落白，忘了戰區同生共死的三年光陰，忘了一個救過她性命的男人。

自從林獻河再次回到部隊後，便再也沒有了訊息，但黎慕荷與丫丫知道，他無非兩種結局，要麼戰死在沙場，要麼活了下來，只是不知去向。

丫丫拿著毯子走了出來，只見黎慕荷站在院落中，頭上和肩上落著沒有化掉的白雪，她用手輕輕拔掉薔薇花瓣上的白雪。

“夫人，你怎麼站在雪地裡呀？”丫丫忙走了過去。

黎慕荷看著薔薇花：“嶽霆說，他快回來了。”

“夫人！”

“他剛回來過，但是有重要的事，又走了。”

這天晚上，黎慕荷與丫丫坐在客廳的壁爐邊，她把丫丫當成孩子一般，手裡捧著杯子，杯子裡是咖啡，她說，第一次喝咖啡和中藥一個味道，她也仍記得，第一次喝咖啡，是和陸嶽霆一起。

丫丫驚訝地看著黎慕荷：“夫人，您連這個都記得？”

黎慕荷笑了：“當然記得啦，那天，我一身紅裝，就從那個大門跨進來。”

說著，黎慕荷指著客廳大門處，丫丫扭頭望過去。

“當時，我蓋著紅蓋頭，我還記得，蓋頭揭開的時候，嚇了我一跳，那隻大公雞瞪著眼睛看著我。”

黎慕荷說著，忍不住笑了起來，可她的笑容裡沒有悲傷，彷彿整個人都沉浸在了五十多年前的那年冬天。

第二天一早，門鈴就響了起來，丫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