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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應忱偏頭往廚房處一望,池小秋在裡頭忙活,哼著不成調的歌。高溪午忙點頭,壓低嗓子道:「鍾兄你放心,我乾的是正事…」
「與其上我家換新衣服,不如專備了一套,出門時穿。」
哪裡有在書房唸了一天書,袖上半點墨痕不見的?
高溪午大悟,難怪這兩天柱子看著他時,滿是疑惑。
池小秋把紅頭菜削做小塊,放在碗裡咚咚咚搗了起來,湯汁流出,渣子用細棉布再次濾過,費了一個半紅頭菜,終於得了大碗的菜汁,殷紅如血,比胭脂還要鮮艷。
藕圓子一小粒一小粒泡進去,高溪午愣頭愣腦道:「直接用胭脂膏子染不就成了?」
池小秋一激靈,忽想起滿樹的石榴花,似乎用來染色也可。
上了色的藕圓都盛進碗中,捧著碗的手稍一動,一顆顆藕圓便像石榴籽一般晃來滾去,調好的綠豆粉色澤青綠,高溪午道:「你要做個石榴?」
池小秋無暇理他,綠豆粉皮將石榴籽包在裡面,精心捏作外頭青皮的模樣,最後拿剪子修了修蒂頭,入鍋蒸出來,便是幾個活靈活現的青皮石榴。
池小秋的歡欣,如投石入湖時飛濺出的朵朵水花,透亮又毫無遮掩,看得人心情也不由大好。
池小秋做了兩籠,一籠交代高溪午帶回家去,一籠拾出來兩個,打算給徐家三姑娘帶了去。
鍾應忱止住她要裝飯入籠的手,另拿了一個給她,道:「也該換個食盒了。」
快到了徐家三姑娘的生日,宴上諸事都在籌辦之中,可三姑娘房中卻陰慘慘愁慌慌的。
秋雲耷拉著眉眼,蹭上前去問李媽媽:「太太…也知道了?」
「姑娘的訊息日日都要往太太處報,你知道的,太太難道就不知道?」
這可是大事,誰也不敢欺瞞,李媽媽受了徐家太太劈頭蓋臉一頓罵,自然看秋雲也不順眼。
她陰陽怪氣道:「我平日只管教姑娘規矩,飲食作息卻都是姑娘掌著,聽說上午秋雲姑娘集了一房的人過來查問,還驚動了二房的人,不知可查出了是誰沒有?」
哪裡能查出來?太太早已下了死命令,誰敢頂風作案!秋雲剛冷了臉問一聲,便跪了滿屋子的人,一齊哀哀道:「姑娘也不能冤枉人,咱們上頭還有老子娘,誰敢做出這等事來?」
三姑娘的房中翻了個遍,連個點心渣子都看不見,給到三姑娘的飯食都有幾重人盯著,一日少似一日,餓得三姑娘學規矩的時候手軟腳軟,差點暈倒在地上。
都已經緊到這個份上,不過這些天,三姑娘竟還多了幾斤!
盤問了一遍三姑娘所有能接觸的人,毫無破綻,正在一籌莫展之際,外頭忽有人道:「雲橋池家食鋪來人給姑娘送吃食了。」
原來,癥結就出在這裡!
絕望之際的李媽媽和秋雲好似聞到腥味的貓,一下子警醒過來。
池小秋拎著食盒進房門時,便見屋裡各人都眼光灼灼盯緊了她,而後,齊齊看向她手中的食盒。
「今日池姑娘都做了什麼飯菜?」
食盒一重重開啟,清炒茼蒿,涼拌芹菜,李媽媽挑剔地嘗了一口,無甚油鹽,但貴在清新,比家裡頭的能入口些,再將食盒從上到下都敲了一遍。
並無夾帶。
李媽媽兩眼在池小秋身上狐疑溜了一遍,到底不放心,不敢像往常一般,連食盒並飯菜一併擱到三姑娘屋裡,只是把飯菜都拿了出來。
池小秋為三姑娘嘆了一口氣。
她的眼睛瞄了一描食盒下方,鍾應忱精心又做了一個新夾層,在最下面,憑他怎麼敲也敲不出來,設了特殊的小機關,若是順序不對,是怎麼也打不開的。
可惜,李媽媽使得是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