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慾海沉(第1/2 頁)
怕你報復我,但是這話元知酌是斷斷不敢說出口的。
搖曳的燭光覆蓋在他的眉睫上,垂落的,他的視線盯在那處咬痕上,忽而嘆道:“太淺了。”
他應該再咬得狠一點、深一點。
元知酌沒太懂遲奚祉話裡的意思,她也根本不知道以前發生的事情,只是空憑豐富的想象力,構造出一番自己仗勢欺人的畫面。
星稀河影轉,霜重月華孤,兩人重疊的身影拓落在窗戶上,像是紅線交纏。
元知酌喉管上下滑動了下,以為他又想懲罰她,於是她細軟的聲調略帶顫音,規勸道:“陛下,往日如風,苦盡甘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你也不必執著,現在不是很好嗎?”
元知酌整個人被攫住,她看不到遲奚祉,而他灼熱的氣息和舌齒遊走在她的肌膚上,挑逗在她神經的邊緣,像是被陰暗裡的毒蛇死死絞住。
忽而,一道短促又揶揄的笑打斷了元知酌的想象,遲奚祉眸底冷戾,順著她的話,承認道:“是啊,現在很好。”
那年,婆娑起,豔火熾,三世因果,紅塵慾海一線伶仃,她多生三分情將他收回家。
而今,畫簾垂,金鳳舞,六道輪迴,迢迢往事窗陰一箭,他似真似假於她情味深婉。
遲奚祉的指尖觸到了元知酌的臉,像是紗布沙沙的質感捻玩在她的耳垂上,很是不同尋常,她抬手抓住他的手腕,邊詢問:“你手怎麼了?”
遲奚祉直起身,抽開手,將人轉了個方向,陰鬱的眼沉沉地盯著她,平日壓抑的風情徒生幾分痴迷,他口吻淡淡,“不小心被刀颳了下。”
元知酌轉頭就被他駭人的眼神嚇得往後退了半步,被抽掉了金銀碧玉的髮髻隨著動作飄逸散下,在空中盪出幾道順滑的弧度,光盞偏愛在她的身上,朦了層淡淡的光暈,將五官和身段柔化,猶是壁畫中的神女。
遲奚祉莫名覺得,她此刻看他的眼神裡多了分情意,叫做悲憫。
元知酌接著垂眸看向他手指上隨意到簡陋的包紮,稍稍愣了愣,他手指上的傷口似乎只是用紗布隨意地纏繞了幾圈,隱隱還有暗沉了的血漬滲透出來,她有些不可置信,掀唇疑問道,“太醫的醫術都這般不精了嗎?”
遲奚祉似乎知道她的性子,受傷的長指微微蜷縮著,掌心攤開在她面前,她關切的目光凝上的一瞬,裹著紗布的指尖輕微地顫了顫。
隨後,遲奚祉半斂眸色,嗓音低沉,又混著一股難言的孤寂,微微啟唇,“他們都不在意。”
我只想讓你在意。
元知酌聞言又怔了片刻,她去看遲奚祉的眼眸,漆黑的、沉寂的,這種時候越是平淡的情緒,越顯得淒涼孤冷。
跳動得脈搏倏然驟停了一下,春山如棲,涼風正適,膏肓宛若高歌,蔓進她的荒蕪的心臟。
遲奚祉這副極近完美的皮囊,只要稍稍露出點不完美的馬腳,就能夠讓世人為他赴湯蹈火,自生風情的眼神委屈地看你一眼,你就會醉死在他的似夢柔情裡。
不知道哪裡冒出頭的情緒,或許是出於心疼,元知酌晃神間急道:“我在意。”
殿內的氛圍恰到好處的曖昧,他指尖染上刮骨的媚色,又溼又嬌,試探地朝著她勾了勾手。
在意就能讓一個人妥協、放下戒備、再次愛上。
遲奚祉鴉睫輕垂遮去了眼底的得逞,他唇角掛上了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那酌兒在幫朕包紮一次可好?”
話音落下,大柱上的紅紗層巒,隨著夜色激烈起伏,宛若慾海氤氳整個空間。
啟封的金瘡藥散發著淡淡的草藥苦,和散開的白紗布一起滾落金榻床,“咕嚕”一聲滾進角落,卻無人關注。
元知酌身上披了件明豔的魚牙綢,明明暗暗的光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