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再探病(第1/2 頁)
遲奚祉玉身長立,一側的小太監幫他整理著朝服,逆著轉移的晨光,萬頃琉璃傾撒下來,五官起轉承合之間,風情凌厲,周身上位者的氣息輕慢冷淡,卻受人瞻仰,一眼就壓迫到心驚肉跳。
御門前,鐘鼓司開始奏樂,二次鳴鞭後,文武官員併入御道。
此時,小太監快步上前,上氣不接下氣地在鄧蘊祥的耳邊輕語了幾句,鄧蘊祥聞言神色變了變,他張望了眼前方,有些難做,原地來回踱步,左右斟酌後,他咬牙碎步跑上前。
“陛下,太醫院來信,說皇后娘娘玉體不適,急召了幾位太醫過去,您看——”
鄧蘊祥的話還未說罷,面前的帝王就拂袖離去,步履急促,等到他抬頭的時候,就只剩他一個人在殘風裡凌亂了。
“哎呀呀,這——那——”他看著將要進到大殿的官員們,臉色又侷促又慌亂,急如熱鍋上的螞蟻,轉過身卻也只能勉強撐出個笑臉來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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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裡站著的鄔琅歪頭給洛白拋了個媚眼,挑釁暗語:我就說這早朝上不成吧,今天早膳多吃個肉包(驕傲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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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禧宮,正殿。
檀木床層層繡帳放下,斜入的日光擲下金燦,光影透過錦紗,隱約看見軟衾下躺著的人兒,她的手微探出來,墊在帛枕上,她似乎有些不安穩,柔荑掙扎亂動,卻又很快被按住。
遲奚祉坐在床榻的一側,溫涼的掌心摁著元知酌白皙的手腕,壓低眉骨,盯著面前問診的陳太醫,意態倨傲陰刻,側露的眸色陰惻惻地往下沉。
半盞茶後,陳太醫方才將懸絲收起,他跪在木踏旁,恭敬道:“娘娘應是驚擾過度,添近天變動無常,或受涼風寒,尚即勞過度,娘娘身單,宜善養適。”(娘娘應該是受了驚嚇,憂思過度,加上最近天氣變化無常,有些受涼感冒,另外就是辛勞過度,娘娘身子單薄,應該要好好調養才是。)
聲音有些大了,噪到了床榻裡面的人兒,元知酌的遠山黛眉擰起,輕緩的呼吸窒住,她不滿地哼唧了兩聲,將錦被攏到面上,遮住小半張臉,沒什麼威懾力的聲音吼道:“出去!”
這兩天本來就沒有休息好,鼻塞喉嚨幹痛,耳側老沉的聲音好似過去每每來給她診脈開藥的太醫,簡直堪比噩夢纏身啊。
遲奚祉比了個安靜的手勢,示意陳太醫出去。
元知酌的意識不清醒,只知道幾聲不連續的腳步聲走遠,接著便只剩一張熱帕子擦拭著她的額頭,細細為她抹去汗漬。
她又做夢了。
夢見她去騷擾遲奚祉。
隔著濛濛晨霧,她徑直破開他的窗戶,嘴裡咬著一根狗尾巴草,吊兒郎當問他,“幹什麼呢?”
遲奚祉舉起茶杯呷了一口,盯著手裡的書卷沒抬頭,只是扯唇反問,“又閒不住了?”
她來找他準沒好事。
“什麼話?你這是什麼話?”元知酌扔掉嘴裡的狗尾巴草,單手撐欄翻窗而入,“我就是來探望一下遠道而來的貴客平常都對什麼感興趣?好盡地主之誼。”
遲奚祉揭了個瓷杯,倒了杯新茶放在桌案對面,視線依舊只盯著手裡的書目,散漫敷衍道:“可多了。”
元知酌拍了拍掌心的灰,一面打量著他房間的陳設,一面端起清茶,她彎腰擋住他的視線,朝他輕笑道:“我算一個,還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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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門外,春光大好,夏勢侵染,空氣湧動間多了絲燥意,嬌花開得依舊如火如荼,成堆成簇,清風一過,紅海開落在石板上。
遲奚祉盯著矮叢中的牡丹,淡聲吩咐道:“叫院子裡打掃的宮人都出去,等皇后醒了再進來,腳步輕些。”
他身上的朝服還未換下,沉厚的衣袍上龍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