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琉璃脆(第2/2 頁)
臣也很意外。”
漂亮話誰都會說,元知酌給自己倒了茶,品了品,“楊學士是三朝老臣,您的壽宴,我怎能不來?”
楊宗眼尾的皺紋抽動了一下,他醜話說在前頭,“臣今日的話或許不太中聽,若有冒犯,殿下多擔待。”
元知酌挽著袖,旋了旋杯口,輕輕呷了一口冷茶。
“彩雲易散琉璃脆,機關算盡反倒誤卿卿性命,臣規勸過殿下的,做人不要太貪心了,誅求無厭,到最後只會深陷泥潭,千金之軀也護不住你。”
透過摺疊展開的屏風縫隙,她淡淡地瞧著那個些許佝僂的背影,轉著指尾虛虛套著的扳指,聞言只是輕輕一笑,“楊學士的話我怎麼聽不明白呢?”
這話是真,元知酌失憶的事情連楊宗都是被矇在鼓裡的,而元知酌的過去她自己不知,楊宗卻是一清二楚。
她是苻沛餘孽,也是陛下的欲孽,坐擁江山之人,本就該享無邊孤寂,楊宗恨就恨在怎麼就多了一個元知酌呢?怎麼就非元知酌不可了呢?
如今的新帝不輸武帝之武略,也有太宗之文韜,若能清除黨爭,拉攏各方大臣,何愁不能創一盛世?
成大事者不可拘於兒女情長。
楊宗不是沒有旁敲側擊過上位,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勸諫過:太過嬌縱這位假身份的皇后,溺寵不成器,也怕她不如表面那般乾淨無辜。
遲奚祉卻短促地笑了聲,輕慢又懶倦,琢磨著那個字眼,“嬌縱?朕都想把這天下送給她,可惜她連內宮的賬本都不看不下去,朕也不捨強迫她。”
楊宗耷聳的眼皮藏了七八分的心思,他稍啞的嗓音穿透空氣,好似一把許久未出鞘的寶刀,“皇后殿下不是臣等枯株朽木,臣不願百年之後,後代評論您——禍國妖妃。”
瓊漿玉液,金銀翡翠,金鋪地,玉作宮,這天下,她元知酌要什麼便有什麼。
前幾天,楊宗聽聞鸞禧宮的這位忽說想要吃石榴,便千里從安國送來,軍馬、使者日夜顛倒,單人單騎馬不停蹄,走的是加急的軍事驛道,晝夜冰晨風雨無阻,送的不是加急的軍報,而只是作為博美人一笑的石榴。
聽來也是滑天下之大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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