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顛皇權(第1/2 頁)
秋蕊不解,她的被元知酌用力地抓著,於是她另一隻蓋上去,步伐踉蹌之間,慌忙問道:“小姐,這是怎麼呢?是陛下……”
元知酌看著眼前的路,憑著記憶在宮裡穿梭。
她講話是喘出熱氣,蹙著眉,冬風吹人醒,她嗓音淡涼,幾乎是與這寒冬化為一體,“先別問。”
元知酌走得又疾又馳,頭上的步搖晃盪不止,纏繞在鬢髮裡,狐裘的白色絨毛被凜風颳著向後傾,她走得額間冒熱汗,到了宮後苑的某處,她才停下步子,將秋蕊拉到身前,兩人藏在假山的後面。
“秋蕊,我覺得你先前講的是對的,將身家性命倚靠在一個男人的身上,確實不值,所有的利益遷就著他的一喜一怒,高樓傾覆也只在於他的一瞬。”元知酌眼眸清澄,但隱著鋒利,先是一把許久未磨的刀,冷笑了聲,“男人話都是鬼話。”
秋蕊呆住了,她睜大眼睛看著元知酌,這樣的轉變突如其來,秋蕊一時不知作何反應,說話也磕磕絆絆,“小姐——那你——我們——”
元知酌思路清晰,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面色比這隆冬的勁風還有冷上幾分,“我想要先出宮,然後離開京城,離這遠遠的。”
元知酌手握著嘴,瑩白的纖指凍得通紅,成了凜冬裡唯一的顏色,穠豔殘美,她在秋蕊耳側悄聲承諾:“不過,我若多活一日,定要顛了這北燕。”後兩個字她特地咬重,仇恨交織起來,語氣也像是在尖石上磨礪過。
秋蕊很是震驚,臉上的髮絲她都沒去撥開,直愣愣地看著面前芙蓉如面的女子,許久,她反應過來,嚥下嘴裡的唾沫,“小姐,你怎麼突然……”
元知酌深呼了口氣,大抵是真的跑太急了,她粉白的唇瓣都變得殷紅起來,莫名的生氣得漂亮,不是嬌,而是冷冶。
她知道這樣的話對於秋蕊來說,很難快速接受,於是她補道:“不管如何,我都不會強迫你,你願意,我就帶你走,你若是不願,秋蕊,我也會給你留條後路。”
秋蕊嚥下一肚子的疑問,微張的嘴巴都不知道說什麼,半晌,她組織好語言,“不會——小姐,自奴婢記事起,就一直跟在小姐的身邊,燕騎踏破苻沛宮門時,是小姐護住了奴婢,奴婢的這條命都是小姐給的,無論怎樣,奴婢都與小姐共進退。”
元知酌盯著她的臉,幾秒後,她面色嚴肅,鄭重道:“秋蕊,我身邊可信可靠之人,就只有你了,千萬不要騙我。”
她承受不起了。
秋蕊顫了顫眼睫,眼眶開始變紅,“小姐,不會的,秋蕊可跟隨的也只有小姐你一人。”
“好了,我信你。”元知酌攬過她,手拍在她的背上,“當務之急,是我們要出去。”說到這,她的眼色發沉。
前路撲朔,人似浮萍,她如草芥,何去何從?
——
乾寧宮。
一旁的小太監上前,“陛下,該用膳了。”
遲奚祉翻著手裡的奏疏,問道:“她沒來嗎?”
小太監第一次當職,一下還沒反應過來皇帝口中的“她”是誰?
遲奚祉眼風都沒撂過去,提筆在奏疏尾部批了幾個字,掀唇道:“叫鄧蘊祥過來。”
鄧蘊祥來的很快,他彎著腰到案臺前,恭恭敬敬,喊道:“陛下——”
“叫你去請人,人呢?”遲奚祉拿起那本奏疏,扔在一旁,聲音雖沒有什麼起伏,但他周身的鬱氣陰鷙,似乎心情不太愉悅。
鄧蘊祥遲疑了片刻,回憶今天上午皇帝叫他請的人,只有元小姐,他腰板再彎了彎,先是試探喊了一句:“元小姐——”見聖上沒有否定,他才接著道:“奴婢今日上午送她到了前殿,眼看著她進來了的。”
遲奚祉微微擰眉,手裡的毛筆擱在筆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