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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入冬後?,沿海區域的居住條件開始大幅度下降。
十?二月的哥譚很少下雪,頂多只有?幾?場淅淅瀝瀝的,倒是寒冷刺骨的海風無時無刻不在街道上肆虐。距離佩斯利上一次造訪考文特里這個街區其實沒過去多久。那時候她?剛剛來到這座城市,拖著一條殘疾的腿,在一隻鳥的指示下四處奔波,尚未接觸更加危險的世界。
佩斯利從前不太喜歡自己的上一份工作。沉重的責任就像那些忘不了的屍體,陰魂不散地糾纏著她?。如今回過頭看,她?思考得太多,光顧著記住死?者的臉,已經忘記了最開始那個樸素的心願。如果她?能年長几?歲,或許就會做出不一樣的選擇。
她?走?到熟悉的地點,隨後?停下腳步。
曾經發?生兇案的公寓樓早就被推平,整片區域成為了新的公共墓地。放在平常的時間?段,佩斯利應該能看見成片的香樟樹,以及樹下一排排屬於陌生人?的白?色墓碑。但今晚屬於特殊情況,頭頂的月亮又大又圓,簡直有?些不太正常。本就陰風陣陣的街道上瀰漫著一股哀傷的鬼氣,即使有?什麼東西在這裡起?死?回生都不會顯得突兀。
於是,那棟被廢棄的公寓樓就這麼回來了。它坐落於所有?墳墓之上,成為最龐大最壯觀的墓碑。從幾?扇半開的窗戶裡,佩斯利能聽?見人?類活動時發?出的聲響——電視廣告迴圈播放著主題曲、孩子們聚在一起?嬉笑、年輕的情侶抱在一起?竊竊私語。所有?曾被這座年邁的建築悉心容納的靈魂都在同一時刻留下了自己的影子。哥譚是個轟轟烈烈的城市,新聞頭條裡塞滿了犯罪事件和有?錢人?的宴會。但普通人?的日子依舊細水流長,總有?一些東西能夠記住他們。
佩斯利走?進大廳,穿過走?廊,沿著臺階慢慢向上爬。大樓內部的溫度比外面更低,彷彿一間?冰冷的停屍房。不過它本來也早就不存在了,剩下的這個只不過是過去的幻影。她?來到四樓,身側的房門?都緊閉著,像是隨意畫在牆上的簡筆畫,只有?走?廊盡頭有?一扇半開的門?,從門?縫裡洩露出溫暖的橙色光芒,還有?一陣微弱的音樂聲。
佩斯利走?上前,輕輕把門?推開。門?後?是一個不大的客廳,四周貼著九十?年代流行的豆綠色牆布,天花板正中央還有?一個小號的水晶吊燈。餐桌、沙發?和壁櫥上都蒙著白?色紗布,只有?一臺老式唱機擺在矮腳茶几?上,不厭其煩地播放著憂鬱的音樂。
馬西亞·沃克站在正對房門?的窗戶前,窗戶開啟,外面的天空上掛著巨大的滿月。她?面無表情,穿著白?色毛衣與白?色長裙,在白?色的房間?裡一張彷彿潦草的線稿。她?看上去既像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又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嫗。當她?開口說話時,佩斯利感?受到一股迎面而來的寒風。
“她?在哪裡?”
佩斯利輕輕關上身後?的門?:“誰?”
“海倫。”馬西亞的聲音像撒了一地的碎玻璃,“她?是我的孩子。”
“它是一個畸形的人?造生物,而且和你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佩斯利從胸前的口袋裡抽出一條黑色的絲巾,慢條斯理地把它纏在右手的虎口,同時像是在和朋友寒暄一樣問道:“你前幾?天到底躲在哪裡了,馬西亞?”
馬西亞的腰微微彎了下來,臉上浮現出生動的表情:懇求、哀傷、痛苦。她?的雙眼蓄滿淚水,無比投入地演著獨角戲:“求求你……佩斯利,你贏了。讓我帶著她?離開吧。你根本想象不到,我為了這一切付出了多少……”
每一次與馬西亞對話,佩斯利都會感?覺像是遇見了一個新的陌生人?。她?放下手中的工作,認真地凝視著對方,然而無論觀察多少遍都會忍不住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