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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昕語甚至都快忘了自己曾經也是無憂無慮的孩童。

只是孩子。

至少沒有那麼多的求而不得，那麼深的想要卻不能得。

呂如瑩望著自己的孩子慢慢睜開了眼，臉上的神情像極了小時候的模樣‐‐安靜、乖巧、伶俐。

歲月在這一時刻讓人產生了錯覺。

又陌生，又熟悉。

呂如瑩都快忘了在她和女兒互動的歲月裡，曾經都是這樣溫情又平凡的時刻。

她的女兒，若能一生無虞，該多好。

茉枝在隔壁辦公室接電話，並沒有看到這一幕。

&ldo;媽，你來了。&rdo;虞昕語稍稍動了動身子，張了張嘴，略覺乾澀，輕聲說道。

&ldo;孩子，媽來晚了‐‐是媽不好‐‐&rdo;話到嘴邊，全是不忍，夾著愧疚與歉意。

&ldo;沒有……沒有的事……是女兒自己不好，讓你擔心了……&rdo;喉嚨裡藏了情緒，虞昕語無法視而不見，心裡堵了些許無法熨帖的難受。

&ldo;不‐‐你一點都沒錯，孩子，你是媽這輩子最好的孩子。媽以你為榮！&rdo;真切又動情，呂如瑩字字發自肺腑，深情地看著自己的孩子，恨不得替她承受那些身體上精神上的種種不適。

&ldo;媽‐‐&rdo;虞昕語稍稍側身，微微一笑，雙眼裡閃爍著星星點點，細細喊了一聲。

&ldo;哎，我在！寶貝……&rdo;

&ldo;讓你擔心了。&rdo;虞昕語完全清醒著。

&ldo;……乖、乖孩子，以後不舒服要跟媽講，別一個人憋在心裡，憋久了，會傷身體。媽這裡，永遠是你的家。你想哭想笑想鬧，媽這裡都可以。&rdo;

&ldo;是……&rdo;過去十年的歲月，似電影片段一幕幕在虞昕語腦海中按序閃過，讓她有種難以表達的複雜心情。

或許，她該換種活法了。

&ldo;媽‐‐&rdo;

&ldo;媽在，孩子‐‐&rdo;

&ldo;你是去看伯母了麼？&rdo;虞昕語若有所思地問。

&ldo;是的，孩子，你也記得……&rdo;呂如瑩多少有點驚訝，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女兒對每個月自己去看時光媽媽的事一點都不關心。

&ldo;是，我知道每個月你都是這段時間會去海邊的療養院看伯母……&rdo;虞昕語的臉色起了些不經意的變化。

&ldo;是的，是這樣的。聽到你出事，我趕緊趕了回來。&rdo;

&ldo;對不起……&rdo;

&ldo;傻孩子，對自己的媽媽，永遠不需要說對不起三個字。我們是母女，你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哪有對得起對不起的說法。若硬要這樣說，你活得舒心開心，媽這輩子就很心滿意足了！&rdo;

&ldo;媽……&rdo;虞昕語移開了自個的視線，側了側頭，假裝去看自己的手指。

&ldo;在‐‐怎麼了？孩子，怎麼忽然怪怪的？&rdo;呂如瑩終是察覺到了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