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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穿格子襯衫的男生盯著聞時他們,忽然說:「你們能帶我們出去麼?」
張碧靈是個穩妥保守的人,她說:「我儘量。」
但這種環境下,「儘量」這個詞,遠達不到安撫人的效果。於是那個男生「哦」了一聲,也沉默著發起呆來,像個杯弓蛇影的遊魂。
他們每個人臉色都很差,眼下烏青一片,也不知道進來之後合沒合過眼。
格子襯衫的女朋友忽然小聲說:「我想去衛生間了。」
店內頓時陷入死寂。
好像這已經成了一種條件反射,只要有人說這句話,大家都會緊繃起來。
「走,我帶你去。」張碧靈說。
她一開口,另外三個人也跟著說:「那我也去吧,一起去。」
他們把捲軸門往上推了一半,一個緊挨著一個鑽了出去。
「你們先在這邊呆一會兒吧,別亂跑。」張碧靈說話帶了點長輩的口氣。
她這句囑咐把聞時、夏樵甚至謝問一起包了進去,畢竟就她所知,這三人兩個沒名沒姓,一個被除了名,其實都頂不了大用。
結果她剛走,聞時就從捲軸門裡鑽了出去。
「你幹嘛去?」周煦叫住他。
聞時不是什麼溫和的人,對熊孩子更是不感冒,所以壓根沒答話。
「喂!」周煦又叫了他一聲。
聞時依然跟聾了一樣。
直到謝問跟著鑽出來,他才擰著眉說:「你出來幹什麼?」
「這門只有你能出麼?霸不霸道。」謝問指指昏暗的迴廊:「我去那幾家店看看。」
說完,他也不等誰,逕自往那邊走。
聞時:「?」
他剛要抬腳,周煦又扯著公鴨嗓嘎嘎叫道:「不是讓你們別亂跑嗎?!」
聞時扶著捲軸門的下沿,彎腰看向他:「誰讓的?」
他總是冷冷的,這麼低頭看過來還挺有壓迫感。周煦哽了一下,叫道:「我媽啊!」
「又不是我媽。」聞時說完就走了。
周煦被崩了一臉冰渣子,既沒面子又有點氣急。他「靠」了一聲,緊跟著也鑽出去了,那氣勢洶洶的模樣,像一隻追著人啄的鵝。
「哎你跟著我哥幹嘛?」夏樵知道自己膽子小,本打算老實在這呆一會兒,不出去添亂。
但他一看,中二病在尾隨他聞哥,當即叫了一聲也出去了。
於是張女士帶隊從衛生間回來,發現店鋪裡只剩下兩個中年男子縮在一塊兒抱團取暖,剩下的全跑了。
張碧靈就覺得這籠要完。
偌大的商場,依然只有零星幾家店亮著青白色的燈。
聞時沿著迴廊走過去,離得最近的那家店鋪敞著門。
他剛進籠心的時候,匆忙掃過一眼,對這家店有點印象,因為店裡好像全是相框,店主又很胖,看著能有小二百斤,關捲軸門的時候彎腰都很艱難。
可現在,那個大塊頭店主卻沒了蹤影。
門前有一灘不知哪裡來的痕跡,就像有人之前在這裡久站過,濕噠噠地滴著水。
聞時把捲軸門往上推了推,鑽進店裡。
他這才發現,整個店鋪掛著的相框都是黑色的,大大小小,卻都是同一個人的照片。
或者不能叫照片,而是畫——
深濃的眉毛,墨團般黑洞洞的眼睛,以及平直的唇。
正是那個到處追他們的女人的臉。
不過相框裡的圖沒有顏色,全是黑白的,就像滿牆的遺照。
這些遺照就這麼看著店鋪中央的聞時。
忽然!捲軸門發出咔咔聲響。
聞時轉頭看去,就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