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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土石和鞋底摩擦的感受。當時住過的就是這種房子:幾級木頭梯子,欄杆,側面的門。但是住在哪一棟記不清了。溪水沒有了。站在房子邊上仰望山頂,還能找到依稀印在腦海裡的亮鵬叔叔他們進山時的圖景。不過,圖景的尺寸似乎變小了一些。尺寸感變化最大的是房子和房子之間的距離:當時覺得從一棟房子到另一棟要走一段路,現在看來不過是十幾步路而已。那時畢竟個子太小了!我忽然有些猶豫。或許,那些房子已經拆了,現在這些根本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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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中(1)
西南行政委員會撤銷後,我和哥哥隨祖父、祖母遷居成都。時間是1954年。
我們從重慶到成都是坐火車,這是我第一次坐火車,很高興。我特別是對於火車的煙囪和汽笛感興趣。重慶的嘉陵江上,每天有輪船來往,那時的輪船是火輪,船上有煙囪,煙囪冒著濃煙。守著嘉陵江,輪船的汽笛聲我也常常聽到。那時,哥哥和我還有一個火輪玩具,加上油點上火以後,冒著煙,可以自己在大盆裡行駛。不過我們玩的次數很有限,大概是因為那時候 油是緊缺物資的緣故吧。然而,這更增加了每一次玩的興趣。其實,煙囪和汽笛對於我不僅有江上每日所見所聽以及玩具的魅力,它們在我心中是一個引發想象的東西――它們是一種神奇的力量,推著那麼大的船跑;它們還意味著遠方――母親是乘輪船走的。現在,曾經和江水聯絡在一起的煙囪和汽笛,被放到火車上和陸地聯絡起來了,既熟悉又不熟悉的情景,朦朧的象徵,令人興奮。
煙囪和汽笛在我生活的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中,在心中的印象是具有美學意義的。兒童時代畫畫,涉及遼闊的畫面,常常愛畫上火車或輪船,並且要有煙囪和煙。1972年冬季,北方農村冬閒時節,我離開插隊的雁北農村,南下到太原、平遙一帶遊歷並訪問朋友,爾後又到河北白洋淀農村小住。在從保定登上去北京的火車後,擠坐在車廂的地下閒而無事,正好遐思。構想詩句便是一種遐思遊戲。在火車的“咣噹咣噹”的晃動中,湊成一首“七律”。詩的頭兩句是:“噴雲吐霧三千里,幾處留蹤幾處家。”末尾兩句是:“一教長笛驚別夢,青空碧海眺京華。”前兩句和最後兩句都和火車有關,其代表性物件則是煙囪和汽笛。從上個世紀70年代後期開始,有關環境汙染問題方面的東西讀多了,這兩個物件就越來越難和寫詩這樣的情感活動相聯絡了。不過,它們在我記憶中的特殊位置,是抹不掉的。
那次坐上從重慶到成都的火車後,對於火車那有點搖晃的執行,感覺有趣。特別是在車廂裡走動,別有一番滋味。但這種搖晃感在吃飯的時候,卻覺得是一種麻煩了。那天在火車上吃的是麵條。在重慶家裡絕大多數時間是吃米飯,麵條算是一種點心,偶爾食之。因為不常吃,所以用筷子把長長的麵條夾起來放到嘴裡的技術有欠熟練。恰恰那天吃飯的時候火車又晃得厲害,因而幾度不能順利地把麵條夾到嘴裡。於是,便向祖母要求用筷子把麵條先捲成一個卷,再放到嘴裡,這樣比較穩一些。為什麼要向祖母請示呢?因為這種吃法我曾在家裡自發採用過,但被祖母認為是“沒吃相”而制止了。這次,要重用故技,當然要祖母同意。結果很是順利,條件變了,祖母放寬了要求,這碗麵條也比較順利地吃完。這大概是我接觸到的規則變通的第一個例子。
第二次隨祖父、祖母長途旅行,乘坐了飛機。1955年,祖父到北京開會,祖母和哥哥及我一同北上。記得我們乘坐的是一架小型運輸機,機上的乘客就是我們一家人。機艙裡沒有現在客機上那種面向前方的成排座位,而是在機艙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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