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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緣回到正殿，在桌邊坐下了，這才聽見有人一直跟著自己。

她微微皺了皺眉頭。

&ldo;是誰？&rdo;她不悅地問。

&ldo;是皇上。&rdo;玉梅答道，又恭敬地轉向皇帝：&ldo;點心就快做好了，若皇上不嫌棄，還請稍待片刻，嘗一嘗點心再走。&rdo;

&ldo;玉梅！&rdo;阿緣聽出她在留人，下意識地不喜歡，便叫了出來。

然而玉梅前所未有地強勢，完全不理會她的不情願：&ldo;娘娘陪皇上說說話吧。皇上送娘娘回來，娘娘還沒來得及謝恩呢。&rdo;

阿緣聽到有人在桌邊坐了下來，大約是與她對面的位置，凳子被人挪開一點，劃出輕微的響聲。玉梅走出去了，腳步很輕，也很快。

然後，門關上了。

阿緣猛地站起身，摸索著往前走。

&ldo;你去哪兒？&rdo;男人問道，聽不出喜怒。

&ldo;去外面。&rdo;阿緣平靜地回答。

&ldo;……&rdo;男人頓了頓，也起身，說道：&ldo;你得往這邊走。&rdo;

阿緣感覺到一隻手想捉住自己的手，將手縮了回去。&ldo;我抓你的袖子就好。&rdo;這一回不是求人，她便不肯有過於親近的接觸了。

於是一截袖子落到她手上。

他也不問她，就將她帶到鞦韆前。阿緣捉著繩子，感覺他並沒有離開的意思，有點兒疑惑。

&ldo;這裡又不是什麼好地方，你為什麼留在這裡？&rdo;阿緣問。

&ldo;這裡清淨。&rdo;

鞦韆輕輕地晃動起來。

&ldo;我自己來就好。&rdo;阿緣捏緊了繩子。

鞦韆停下了，復又晃起。阿緣慢慢地盪著鞦韆，若是他不在，她能玩得更開心些。

&ldo;你一定是討厭我了才讓我來這裡，皇宮那麼大，你為什麼要待在一個討厭的地方？&rdo;

&ldo;……人是會變的，以前因為某些事情不喜歡，現在未必仍舊不喜歡。&rdo;

&ldo;那可不一定。我若是討厭誰，就不會再變。&rdo;

&ldo;那你……討厭朕麼？&rdo;

阿緣想了想，搖了搖頭：&ldo;不記得了。玉梅說我總是會忘記以前的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討厭你。不過本公主這麼好的脾氣，你竟然讓我來這種地方，也許在我得忘症之前討厭過吧。&rdo;

&ldo;若是……若是朕是迫不得已呢？&rdo;

阿緣笑了：&ldo;那你一定是在撒謊。我聽說過你，皇兄說夏國的皇帝雖然年輕，但做事十分大膽果決。誰能脅迫這樣的一個人呢？我猜你興許是為了什麼目的而求娶我，但並不喜歡我，達到了目的就過河拆橋了。我在書上看到過相似的故事。&rdo;

男人沒有再回應。若不是聞得到他身上的龍涎香，她甚至以為他已經走了。

&ldo;可是我想不明白，為什麼我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這樣大的事情不會絲毫風聲也沒有，若我傳訊息給梁國，梁國一定會幹涉，我也絕不會在這裡。中間發生了什麼，和我的眼睛受傷有關麼？&rdo;

這一次玉梅沒有再將細節一一告訴她，許多地方都說得含糊不清。阿緣只以為她不知道，玉梅說自己原本並不是大宮女，只是在殿外候命的普通宮女，在她跟前很少露面，瞭解的事情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