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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娘沒說話,虞欽卻也不在意:「我曾有一幼妹,名喚白茵,與姑娘很是相似。我託宴大人為我尋找幼妹訊息,他許是誤會了,才將你帶到此處。」
隱娘仍然背對著他們二人,細瘦的肩膀輕輕顫抖著。
虞欽望著她的背影,聲音逐漸喑啞:「八年前有人告訴我,她已過世,我遍處尋她蹤跡不得,只能相信她是真的不在人世。今日見到姑娘,倒似故人歸來。」
隱娘:「既然已經過世,我又怎會是你口中的阿茵?」
宴云何瞧見虞欽眼眶逐漸泛紅,可他仍然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用平穩的語氣開口:「我知道姑娘並非阿茵,只是在下有一事想託姑娘幫忙。」
隱娘好似深吸了一口氣:「什麼?」
虞欽垂下濃睫:「姑娘可否扮作阿茵,只需一會,我有些話一直想同她說。」
隱娘沒答話,卻也沒走,亦不敢回頭,生怕那二人察覺不對。
或許他們早已知道,卻誰也沒能拆穿她。
虞欽行了數步,最後剋制停下:「是我這個做兄長的無用,沒能護住你,你……不必原諒我。」
隱娘攏在身前的手,幾乎要掐出血來。
她早已淚流滿面,卻始終沒有回頭。
第七十六章
隱娘將唇咬出了血腥氣,半天才啞聲道:「我想,若她還活著,想來也不會怪罪兄長。」
說罷她匆匆離去,形容狼狽,近乎逃離。
宴云何剛追上數步,就被虞欽一把拽住。
虞欽指腹冰冷,細察甚至微微顫抖:「不必追了。」
宴云何回過頭來,在發覺情形不對之時,他便後悔了。
是他過於自作主張,未能考慮到這二人的心情,以至於相認未成,反倒弄巧成拙。
剛才虞欽那話,便是他聽了都覺得胸口一窒。他幾乎能猜到當年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隱娘為救尚在牢中的虞欽,委身了當時參與此案的大理寺正。
然而虞家涉及的可是謀逆,區區一個大理寺正如何能插手幹預。不過是趁火打劫,惡意哄騙。
虞欽從牢中出來,祖父獄中自盡,幼妹白茵被他所累,而後生死不明。全家上下,最後只剩他一人。
他那句不必原諒,哪隻是對白茵說的,更是對自己說的。
便是這些年來,虞欽從未原諒過自己,所以他也不奢求隱孃的原諒。
宴云何按住虞欽的手,用自己的掌心去溫熱那冰冷的指尖:「這事本就怪不得你,你也算為她報仇了。」
虞欽目光落在隱娘離開的方向,地上只剩散亂的足印,可窺見離去之人的心境。
見虞欽怔怔出神,宴云何咬了咬牙,將虞欽拽到了房內。
往人手中塞了個暖爐,宴云何絮絮叨叨地將這些年,他所知隱孃的大小事,盡數對虞欽說了。
虞欽聽得出神,得知隱娘有本「黃金屋」,便露出笑意:「她自小如此,她娘親不願讓她管帳,就自己偷偷學著打算盤。」
「阿茵對四書五經毫無興趣,在東林書院那會,便時時逃學,祖父很生氣,又不敢對她用上家法,罰她抄書,她便求到我面前來,好在我將她的字跡學得不錯,也能糊弄祖父。」
宴云何聽著虞欽的敘述,彷彿透過這隻言片語,瞧見了那些年無憂無慮的少年時光。
若時間只停在那刻,沒有發生後來的所有事,該有多好。
宴云何感覺虞欽的手逐漸回溫,好似也從剛才的情緒中走了出來。
他不動聲色地忪了口氣:「今日是我唐突,我不該這麼做。」
虞欽卻搖了搖頭:「不,我很高興……能知道她還活著,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
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