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頁(第1/2 頁)
沒有否認,方知州確實已經第一時間轉告陛下。
將情報上告,是方知州職責所在。但立刻來通知宴云何,又是身為多年兄弟的情誼。
宴云何坐了下來:「行,我知道了,多謝。」
方知州驚疑不定道:「你這態度不對。」
宴云何:「怎麼不對了。」
方知州:「你怎麼一點都不慌。」
宴云何:「我既然敢做,就不會慌。」
方知州沉吟一陣,隨後有些震驚地望著宴云何:「難道……」
宴云何解開盔甲,粗暴地往地上一扔,盔甲撞出清脆的金屬聲,他面上沒有半分鬆快之意:「我在殿前親口對陛下承認,我有心儀之人。」
方知州倒吸了一口涼意:「你瘋了嗎?」
宴云何陰沉地抬起眼:「你猜陛下是何反應?」
方知州沉默半晌:「若是他有反應,你今日也不會在此練兵。」
所以答案已經很明顯了,成景帝的態度幾乎掀開了這張明牌,毫不顧忌地告訴了他們,虞欽的真實身份。
宴云何壓抑著情緒了:「他是虞公之孫,滿門忠烈,陛下怎能這般對他。」
方知州倍受衝擊,一時間竟也感到悲涼湧上心頭。
「他做了滿朝文武人人喊打的奸佞走狗,背負一身罵名。不該是他來做這樣的事,瀾之……為什麼是他,怎能是他。」
宴云何憋了足足一日一夜,卻在此刻,再也忍不住所有情緒,紅了眼眶。
第六十八章
雖然宴云何同方知州提過數次,他懷疑虞欽是成景帝安插在太后身邊的內線,但方知州皆認為,這不過是宴云何的揣測。
甚至覺得宴云何在感情用事,所以才有這般荒唐的猜想。
現在猜想成了真,方知州震撼的同時,又與宴云何有著同樣的想法。
怎麼能夠是虞欽!
宴云何不能想這些年虞欽在京都,究竟是憑什麼樣的信念活下去。
在他的計劃中,是否曾有過考慮過未來。
宴云何能猜到,答案是沒有。
一個有未來的人,不會像飛蛾撲火般耗儘自己的一切。
有損壽命的功法,經年累月的劇毒,鋌而走險的身份,孤注一擲的謀劃。
虞欽所做一切,無非想證明虞家的清白,就像八年前他將倒下的牌位扶起,要親手擦去蒙塵的忠心。
可是這為何要用虞欽的一切來換,就算有朝一日,虞家的清白找回來了,那他自己的呢。
眾口鑠金,滿身汙名。虞欽難道沒有想過,即便是證明瞭當年虞家並非謀逆之臣,他這些年毀去的名聲,亦再也找不回來了嗎?
在鳳來樓,宴云何不敢問。他飲了下酒,接受對方親吻時,仍不敢問。
在他於邊境沙場拼搏時,虞欽已經走上了他無法再觸及與挽回的路。他什麼也幫不了他,就像八年前,虞欽身陷牢獄,他無能為力一樣。
一切都沒有變,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
方知州猛地站起身,宴云何叫住了他:「你去哪?」
「求一個答案。」方知州面色凝重道。
宴云何疲憊地說:「去哪尋,陛下那?」
方知州額心微跳:「去調這五年來的卷宗。」
「若是能叫你看出,你早就發覺不對了。唯一能看出苗頭的,應該便是他在宮裡被抹去的記錄。」宴云何靠在椅背上,像是失了全身力道:「現在想想,難怪沒有宮裡記錄,這是陛下授意,連你也不知。」
方知州緩緩落座:「陛下為何要瞞著我們。」
下一瞬,方知州就意識到,因為虞欽是不能見光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