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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夫走後,百里興心情複雜,思考著虞欽有可能去往何處。
要是直接出門,府中僕役不可能不知道,看來虞欽是秘密出行。
錦衣衛其他同僚先行回京,百里興本就是負責剿匪的副官之一,因此留了下來。
之前便是聽虞欽吩咐,與其兵分兩路,帶著其他同僚候在開平。
至於虞欽為何要撇下他們,單獨同宴云何從京城來雲洲,約莫也是計劃中的一環。
百里興站在房外,大概能猜到虞欽的方法。
要殺人,先攻心。宴大人毫無反抗地被推下懸崖,該是有多信任虞欽啊。
這位侯府出來的小公子,哪怕去了戰場歷練,都玩不過在京城倖存下來,爬上高位的虞欽。
宴云何到底是天真了些。
全然不知自己在百里興眼中的形象,已經變成了不諳世事公子哥的宴云何,此刻抓著陳青放下的藤蔓,爬上懸崖。
陳青極為忐忑,他整個寨的兄弟都被虞欽抓走了,總覺得宴云何昨日對他的保證已經不再作數。
但是現在他把所有希望放在了宴云何身上,只能一條道路走到黑了。
宴云何觀他臉色,便猜到了青衣幫現在的狀況。
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別苦著臉了,只要按照我昨天的交代,你那些弟兄們不跟官兵起衝突,就不會有事。」
陳青今早躲在山上看了整個抓捕過程,實在心如刀割,甚至都想跟兄弟們一起進去算了,省得剩他一個苟且偷生。
宴云何繼續安撫他:「不是說了嗎,只要查清這樁走私案,我就跟陛下請求對青衣幫進行招安,到時候你們想進京營的,我可以安排。不想當兵,我也能派人送你們回來雲洲。」
陳青覺得他說得倒是好聽,但能不能成,又是另一回事:「現在他們都進了大牢,萬一有人對他們暗中下手,那可怎麼辦?!」
宴云何本來不想多說,考慮到陳青繼續憂慮下去,怕是要壞事,只能將自己作下的安排告知對方。
「我已經令人書信一封送給開平指揮僉事文峰,他會看顧好你的弟兄們,不會讓人無緣無故將他們害了。」
雲洲與開平離得近,陳青也聽過文峰大名。
此人在民間官聲不錯,為人仗義,曾為不少百姓出頭,得罪了上官,這才影響了升遷,以至於在功績和聲望都很優秀的情況下,仍是一個指揮僉事。
陳青鬆了一口氣,宴云何把拉他上來的藤蔓踢下懸崖,反覆確認了沒有留下更多痕跡後,才問:「我的馬牽來了嗎,趕緊走吧,免得一會來人。」
聽到這話,陳青瞬間警惕起來:「他們該不會還要回來確認你死沒死吧!」
宴云何聞言有些頭大,這漢子未免過於口無遮攔,什麼死沒死,真不吉利,換成活沒活不是更好?
他握著韁繩:「誰知道呢,虞欽那人心思縝密,說不準真會回來檢視。」
說罷他讓陳青指路,從黑嶼亂山一條鮮為人知的小路下了山。
只是一前一後,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懸崖邊上便多了一人。
虞欽身著裘衣,騎馬來到懸崖邊上。
他捂著嘴唇,輕輕咳嗽數聲,目光不緊不慢地掃視周遭。
打量了許久,都沒看到自己想見的痕跡,不由眸色微沉。
剛想運功下去檢視一番,胸腔便傳來強烈的凝滯感,強行催動內力的下場,便是一口鮮血濺到了山石上。
虞欽神情不變,只用帕子擦過唇角,但看到衣袍下擺沾了零星血漬,微微皺眉。
忽地,順著下擺的方向,虞欽瞧見不遠處一塊山石蹭出了綠色汁液。
他伸手觸碰,尚且濕黏,還未乾透,是藤條留下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