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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一日都在忍耐的邊緣苦苦煎熬。
午膳後整個元寧殿需保持死人墳墓一般的寂靜,因為徐流深要午睡。
談善認為,要一個人每日在特定的時間入睡並準時醒來是一件反人類的事。通常下午他見到徐流深時自己剛有睡意,但下午的工作已經開始。
談善強迫自己跟其餘二人一道出現在寢殿外,那時徐流深早已起身,桌面上放著一杯煮過兩次的清茶。他看不見,披著寬大袖袍靠在椅上,眉眼倦怠疲憊。
“繼續。”
日復一日,迴圈往復。
談善猛然對時間有概念是一個黃昏,其餘二人中一個告了病假,另一個家中老母過逝,出宮戴孝。
其實也才來了二十一天,照三組輪換的速度,這樣的日子僅過了七天。
太悶了,殿內無人,談善自作主張去開窗,新鮮空氣湧進來剎那他才有自己活著的感覺,深吸了一口氣。
冷風灌進來,徐流深右側額角劇烈地疼痛,順著太陽穴牽動到下頷角,他難以忍受地用指尖碾,低喘了口氣:“關上。”
看不清後身體其他五感變得格外敏銳,開窗的人頓了頓,是非常小的停頓,接著耳邊有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聲,窗合攏了,微小的風聲也隨之停止。
“頭痛嗎?”有人磨蹭到他身邊,愧疚道,“我不是故意的。”
他說話慢慢,字與字,詞與詞之間的停頓格外熟悉。九個待詔裡這個最不一樣,徐流深能感受出來,這種不一樣表現在方方面面,譬如他念摺子的口吻,譬如偶爾他會對他的同伴說話,音調壓得低低,像夏季綠荷上滾過了水珠。
徐流深側了側頭,吐息便從他身邊掠過。
——還還無距離感。
徐流深將毛筆橫置,冷淡:“離本宮遠點。”
談善低頭看了一眼,他們已經離得很遠了,再遠他講話徐流深可能聽不清。
於是他沒動,還很熱心腸地說:“殿下,你頭哪裡痛?”
又熱切地推銷自己:“我可以幫你按一按,我……”
徐流深不發一言,從椅子裡站起身。手肘邊放了一摞文書,他邁出一步,生生被一股巨大力量拽住胳膊,不得不停下——“哐當!”
“等等!花瓶!”
根本來不及,談善眼睜睜看著靛藍花瓶摔落,只來得及把人抓住,耳邊“砰”一聲巨響。
碎瓷片四分五裂。徐流深腳邊正好有一塊,瓷片鋒利。談善驚出一身冷汗,顧不得別的:“地上都是碎片,你……你先別動,一步都別動。”
他拽得異常緊,不止於袖袍,還有半隻胳膊。五指扣緊了。
徐流深眉心飛快地蹙了一下
很快有下人聞聲來處理,世子爺坐在寬椅上,四面八方的聲音飄進耳中:宮人腳步聲,撿拾碎片時的驚呼,碎片投入簍中沉悶的聲響,碎片與碎片之間啷噹碰撞……
那道慢慢吞吞的聲音又在殿內某一處地方響起:“這裡好像有碎屑,得掃一掃,你們有掃把嗎?”
“掃把就是……或許你們叫它箕箒?”
宮人似乎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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