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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這些往事,唐澤不禁笑了。小精靈如今已然長大,出落得更漂亮,更加懂得照顧和逗人開心。他想妹妹以後若是嫁人,應該會是個很好的妻子……
唐澤心上一顫,好像以前也這樣評價過一個女孩,一個給過他慰藉和痛楚的女孩。
他又想起了宮明。
餘下的飯唐澤吃的心思散亂,草草結束飯食,他對父母和妹妹說他要去睡會,在家人關切的目光裡走去樓上的臥室。
可唐澤並未午睡,他只開啟電腦,對著一張張擱淺時光的照片久久凝望。
那是半年前唐澤久歸故里的日子。唐澤從大學裡走出,不得不辦了兩件事情,一是找不到稱心如意的工作,二是和相戀四年的女友正式分手。
那時的唐澤有種消失歸屬的痛感,像是生命忽然失去了重量,疲憊的手指再也抓不住任何乞求的東西。接著便是接到家裡的訊息,爺爺病重了。唐澤精神又是一次顫動,神秘慈祥的爺爺一直都佔據著他心中大部分的位置,他愛爺爺甚至重過了父母。他即刻買張車票,一路風塵返回了家鄉。
直達縣城的列車到站已是夜間十點一刻,來回鎮上的客運車早已停運,唐澤只好伸手叫了一輛出租。
小夥子,去哪裡?
絲竹鎮。
絲竹鎮?遠吶,50塊坐不坐?司機伸手指比畫著價錢。
唐澤已經沒心思講價,低頭鑽進車子後座坐穩,車子便沉吟著在夜色中一路穿行。
去往絲竹鎮的道路逐漸變得曲折,這是連線縣城與鎮子的唯一通道,兩地交往頻繁後,這條柏油鋪成的道路經常被過往車輛碾得路面坑凹,再加上路勢本身的高低蜿蜒,所以每次乘車過此有種反覆登高跌重的坎坷經歷。唐澤很久沒這種經歷了,和以往一樣,他還是被顛簸得嘔之慾吐。
還好,再過一段路,前面就是絲竹鎮平坦的街道了。
然而車子沒再順路前行,卻掉頭拐進了路旁一片荒蕪的墳地。
喂,走錯了!唐澤驚慌喊道。
司機在反光鏡裡看看他,臃懶地說:沒有,就是這裡。
說著車子繼續向墳地深處進發。唐澤開始毛骨悚然,一邊向司機喝止一邊掙扎著去開車門,但車門卻是死死的關著,絲毫也沒法鬆動。喂,停車!唐澤又一次大喊。
車子猛然剎住,唐澤被慣性從後座掀起,倏地撞在前座後背上,鼻子劇痛。唐澤驚恐地捂住鼻子,看見反光鏡中司機那張鬍子旺盛的粗臉正向他怪異地陰笑。
司機笑畢從車裡拎根棍子鑽出來,隨後慢步轉到後車門,低頭瞅著窗內,沙啞地說:喂,小夥子,別吵吵,到站了。
然後開啟車門。說來也怪,唐澤推半天沒有動靜的車門,他只輕輕一拉,便吱呀一聲開了。
唐澤的心臟嗵嗵緊跳,緊緊抱住行李趔趄地站出來。他那時雖不信鬼,但面對此情此景也不免思維奔逸,一連串有關惡鬼害人的畫面在腦間瞬間閃過。他已經話不成聲,顫抖地說:你,你想幹,幹什麼……
司機嘿嘿笑起來,聲音依舊沙啞:別害怕,也沒什麼。
說完棍子在手中轉了兩下,握住棍子一端使勁一拽,月光下一把寒光凜凜的匕首赫然出現。司機把匕首往前一遞,死死抵住唐澤的脖子說:錢,你所有的錢,都拿過來,我就不會幹什麼了,嘿嘿……
唐澤這才明,白司機不是鬼,而是強盜。他於是暗自舒了一口氣,膽子大起來。生長在絲竹鎮的男性基本上都會上幾路拳腳,對絲竹鎮人來說,對付強盜就像把麥田用網子或者籬笆圈起來對付牲畜啃苗一樣,實在是家常便飯再普通不過。唐澤冷冷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