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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起專業內容,語速比平時快一倍還多,思維更是敏捷得讓人跟不上。室內所有人,包括老陳都在奮筆疾書記筆記,莊奕卻是唯一的「局外人」。
他不用負責手術部分,手裡有一搭沒一搭地轉著筆,目光追隨著講臺上大放異彩的尋聿明,看起來悠閒而得意,彷彿在說——看,那是我一手愛護長大的小耳朵。
「……初步方案就是這樣,具體情況還得開啟顱骨以後才能知道,大家有什麼問題嗎?」
尋聿明視線落向觀眾席,發現一片舉起的右手,隨便點了一個,是同科室的劉大夫:「尋大夫剛剛提到切除腫瘤後,還要在病患顱內植入放射性粒子。這不是會增加癌症復發的風險嗎?要知道這東西存留在體內副作用很大,很可能刺激癌細胞轉移。」
「其實恰恰相反,」尋聿明解釋道:「我們植入粒子的目的,就是利用它的放射性,防止癌細胞再生,相當於顱內的放療。如果腫瘤沒切乾淨就放置粒子,的確可能出現你說的問題,但我們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
「這樣不是對手術要求太高了嗎?」旁邊有人喊道。
「是啊。」後排也有人喊,「萬一留下一點癌細胞,整個計劃不就都失敗了嗎?」
尋聿明頷首說:「的確,所以這臺手術需要技術絕對精湛的大夫來協助。」
談到副手人選,莊奕看了一眼老陳,示意他接手,後者走過來道:「謝謝尋大夫,我們下面就來討論一下助手人選,大家毛遂自薦,不用扭捏。」
尋聿明收起電腦,默默坐了回去,討論人選是個敏感話題,稍有不慎就會得罪人。
果然他屁股剛捱到椅子,孫大夫和岑寂便先吵了起來,一個說劉大夫醫術精湛堪做一助,一個說王主任技術高超該是首選。
好在這臺手術難度太高,關注度更高,聽完尋聿明設計的方案,沒人再打他主刀資格的主意。
尋聿明靠著椅背舒了口氣,側臉瞥見方才問問題的劉大夫,他長得圓咕隆咚,雙眼皮小眼睛,不高不矮的鼻樑上架著一副不薄不厚的銀絲邊眼鏡,笑起來像尊彌勒佛。
孫大夫提到他,他便笑眯眯說自己還年輕,沒有王主任經驗豐富,一切聽院裡安排。與世無爭,謙遜淡泊,看著倒很平和。
莊奕安坐對面,有意無意地瞥他一兩眼,也都沒有過多停留。岑寂和孫大夫唇槍舌劍的時候,尋聿明收到一條來自他的資訊。
「你現在一定在想,原來他這麼謙虛又溫和。」
尋聿明愕然,猛地抬起頭,望向莊奕的眼神帶著點不忿,剛才他一個眼神害自己掉落杯蓋出醜,現在又來讀心。
「我沒有。」他嘴硬。
莊奕動動手機,很快回復過來:「好。」
好。
你說沒有就沒有。
這不合時宜又突如其來的寵愛語氣,讓尋聿明悄悄紅了臉,他沒在暗影中想了想,又發過去幾個字:「我不去你家住。」
莊奕還是笑:「好。」
又是好。
他真討厭。
前面幾個大夫越吵越激烈,岑寂血氣方剛,說話也沒有太客氣,直指孫大夫和劉大夫拉幫結派,居心不良。孫大夫黝黑精瘦,眉眼間距極窄,是略顯偏執的長相,口口聲聲說岑寂對領導獻殷勤討好。
兩邊人語氣都很硬,咬字也重,你譏刺我一句,我嘲諷你一句。老陳見情況不對,及時叫停:「好了好了!大家發言注意措辭態度,都是同事,像什麼話!王主任家裡有事,他託我帶話,把機會留給年輕大夫們了。」
岑寂「嗤」一聲,丟下手中原子筆,神色不屑地攤在了椅子上。
老陳皺眉瞪他一眼,定下劉大夫、孫大夫和周容大夫做副手,又道:「這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