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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長的一份問卷,顯然超出了尋聿明的預期。他一欄一欄地填下去,等寫完最後一個字,掛表上的時針都已經指到了五。
莊奕中間進來過一次,見他還在奮筆疾書便沒有打擾他。此時夕陽西下,尋聿明走出書房,見客廳、走廊都空空如也,猶豫片刻,敲了敲隔壁屋門。
「進來。」他果然在裡面。
尋聿明深吸一口氣,擰開門把手,「我填好了,你……」
這間屋裡一件傢俱都沒有,木地板上擱著兩隻浴盆大小的圓帳篷,莊奕站在跟前,右手拿著奶瓶,左手捧著一隻剛睜眼的小貓,正在餵奶。
「放那兒吧,我騰不開手,馬上就好。」
尋聿明抱著問捲走上前,頓時醒悟:「啊,它就是你兒子?」
「嗯?」莊奕轉過臉,笑了笑,「你聽誰說的?」
「陳院長說你在家看兒子,沒時間,叫我過來找你。」尋聿明忽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語氣也輕鬆起來,「我還以為你真有兒子了呢,還沒來得及恭喜你。」
莊奕沒答話,笑容淡淡的。
尋聿明清清嗓子,對著兩個帳篷數了數,驚道:「一共七隻這麼多?」
莊奕低聲解釋:「小區裡的野貓生完就死了,留下七個小的,被我的貓叼回來了。」
他手裡的貓還不到一個巴掌大,嘬著奶嘴唧唧叫,好像餓了很久的樣子。尋聿明伸出手指,摸摸它帶著一抹灰藍色的小腦袋,它立刻眯起眼睛,「髮型像平頭,還挺好玩兒的。」
「差不多了。」莊奕道:「走吧。」
小貓貪吃,一離開奶瓶便張牙舞爪,可惜爪子太嫩、個頭太小,反抗看起來都像是撒嬌。莊奕將它放回帳篷,在口上蒙一層毯子,帶尋聿明回了書房。
與之前不同,一進這間房,他的神情馬上變得嚴肅認真,像是換了張臉。
他走到寫字檯後坐下,隨手翻著那份問卷,邊看邊問:「你常喝酒嗎?」
尋聿明的目光落到他身上,與他那兩道伽馬射線一樣,彷彿能透視的眼神相對,短暫的沉默裡很快敗下陣來,偏開頭不去看他:「不算經常吧。看你怎麼定義『經常』。」
「大概什麼頻率?」莊奕仍然看著他的眼睛,叫人避無可避,「一週三次?五次?每次大概喝多少?」
「我……大概,一天一杯吧。」尋聿明看向牆角,那裡掛著一幅水粉畫。被莊奕盯著的一側臉頰熱辣辣的。他竭力維持著平靜,看著畫裡的林海碧波,喃喃道:「有時候是伏特加,有時候是杜松子。」
「都是烈酒?」莊奕拿出支鉛筆,開始在問捲上寫寫畫畫,
尋聿明一愣,隨即皺起了眉頭:「我沒有酗酒——如果你是這個意思的話。我絕不會把病人的安危交到一個……一個癮君子手裡。」
等不到莊奕回答,他破罐破摔似的強調:「你愛信不信吧……反正我沒酗酒。」
後者聳聳肩,沒有繼續這個問題,轉而詢道:「你對自己『經常性的飲酒行為』,有產生過內疚,或者說負疚感嗎?」
「負疚感?」
尋聿明覺得今天過來是個錯誤,他甚至隱隱後悔,剛才沒在問卷裡撒謊,而是如實填寫了自己的生活習慣,導致現在陷入這樣一種百口莫辯的境況裡。
「我有權力喝酒,醫生也可以喝酒!……我都成年了。」
「我知道。」
莊奕微微一笑,翻了一頁問卷。
「再聊聊你的情感問題。」
「情感有什麼問題?」
尋聿明腦中警鈴大作。
莊奕道:「你是單身?」
「單身有什麼問題嗎?」尋聿明握起拳頭,在大腿外側掐了一把,尖銳的刺痛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