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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是空的。
她不在。
沈宴忍不住皺眉,這麼晚了,她怎麼還不回來?又拍夜戲了?說了多少遍他養得起她,她偏偏要去拍戲,吃力又不討好,做金絲雀不好嗎?要什麼有什麼。
他拿出手機,熟練地撥打微微的手機號,等他撥通後,機械的女音驀然響起,冷冰冰地響徹在漆黑的房間裡——
「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聽到這個機械女聲的瞬間,沈宴在那一瞬,酒醒了。
這個女音,他太熟悉了。
剛分手之後,他給阮知微打過不少電話,想把90萬轉回去,接電話的全都是這個女音。沈宴也是那時才知道,被人拉黑之後就會是這種提示音。
大腦清醒之後,沈宴只覺得手腳冰涼,有涼意蔓延進心底,讓他頭疼欲裂的痛感頃刻冷靜下來。
宛若一盆涼水澆在臉上,透心涼,他沒有一刻,比現在神思更清明。
所以,他剛剛在做什麼?
他喝多了以後,第一個想到的是回到金檀別墅,來見她。
沈宴是足夠驕傲的一個人,他有自己的執著,所以分手了這麼久,他哪怕再期待她的電話,他也沒有主動去找她。
他甚至特意不看新聞,不看熱搜,不關注她的訊息,就怕他忍不住去找她,那太沒面子了,他做不到。
可是酒醉後,他的身體比心更誠實,做了一切他不允許自己做的事情。
電話裡機械的女聲還在提示:「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女音響在空曠黑暗的臥室裡,一聲又一聲,沈宴沉默地坐在床上,靜靜地看著亮起的手機螢幕。
他知道這個電話不久就會結束通話,不會有人接聽,就像以前的無數次那樣。
過了許久,沈宴才啞聲開口,他聲音低低的:「是我輸了。」
分手的時候,他說,你會先回頭找我的。
是他輸了,他先回的頭。
半小時之後,助理才等到從金檀別墅走出來的沈宴。
助理早就猜到,等沈宴進去別墅,看見阮知微不在,應該就會酒醒了,不過沈宴出來得似乎比他預計得更晚一點,而且,沈宴的神情……有些不太好描述。
助理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就是好像很痛、很空,沈宴的神色像是做了一場美夢,夢醒之後卻發現一無所有的那種感覺。
沈宴走到車邊來,卻沒有立刻上車,他走到助理身旁,伸出手:「把你手機給我用一下。」
「啊?」
「給我用一下你的手機。」
助理反應過來,連忙把手機遞給沈宴:「哦哦,沈少,你用,你用。」
沈宴拿過助理的手機,找出撥電話頁面,一個鍵、一個鍵地輸入了阮知微的手機號碼,他記憶力好,給阮知微打了這麼多次電話,即使沒有特意去記,也已經把她的號碼爛熟於心。
隨後,他果斷地按下了綠色的通話鍵。
他是輸了,沒關係,輸就輸吧,讓他輸得再徹底一點。
此時此刻,他太想聽一聽她的聲音了。
他現在的心好像是一片貧瘠的荒原,冰川覆蓋,草木乾枯,只有她的聲音能讓他感覺到片刻的溫暖,讓冰川融化,草長鶯飛。
這回再沒有機械的女聲響起,電話「嘟嘟」兩聲,很快被阮知微接起,阮知微的聲音還是那麼清甜:「喂,你好。請問是哪位?」
聽到她聲音的那瞬,沈宴莫名得喉間發哽,格外酸澀。之前從沒想到,聽她聲音能這麼難。
沈宴的唇動了動,還是沒有出聲。
他不知道說什麼,讓她回來?說他想她了?他都做不到,給她打這個電話,已經是他的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