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荒郊野店(4)(第1/3 頁)
三人越鬥越驚,自忖自家武功雖非一流,然常年聯手應敵,至臻默契,威力倒也可觀。此刻面對一個只守不攻的弱冠少年,兀自險象環生,甚至連其是何路數也未看出,乃出道以來從所未有之事。見其始終端坐,更接連乘勝收手,面上雖無蔑視之色,蔑視之意卻是分明,一時無不震怒。猛然間,同時暴喝一聲,使開祖傳游龍刀陣,刀刀狠辣,招招威猛,竟是不顧險情,只攻不守。
那少年見招拆招,似快實慢,絲毫不顯敗象。秦伯簫見久鬥無功,喝聲:“咄!”三刀疾出,秦伯簫單刀劈頭,另二人雙刀掃腿,誓要將此人斬作數截。那少年更不慌亂,雙手微揚,已將秦伯簫單刀挾住,雙足略抖,又將雙刀踏在腳下。秦伯簫一怔,自忖老當益壯,大喝一聲,發力揮刀疾下,豈知竟是紋絲不動。秦仲林、秦叔寒俯身奪刀,那刀便如壓在山下一般,哪裡拉得出來?
那少年制住三人,面上似愁似怒,終正色道:“晚輩實無歹意,這便罷手吧。”秦伯簫不料此人竟如此氣定神閒,臉漲通紅,正尋良策,卻聽秦仲林喝道:“你這廝傷俺大哥,假惺惺作甚?”那少年聞言向秦伯簫望去。秦伯簫見其面色遲疑,尚未開口,那秦仲林已棄了大刀,一腿貼地掃來。那少年收手抬足,身如後掠,一個飛轉,飄然落地。
伯叔二人如釋重負,收刀後撤,互視一眼,已有計較。見老二挺拳砸碎長凳,兀自搶上,秦伯簫踏上一步,道:“不可造次!”秦仲林殺得性起,哪裡肯聽,忽地跳起,猛劈數刀。那少年左閃右避,見他兀自不休,勢如瘋虎,驀地怒意隱現,閃過來刀,左袖一揚,右肘向外撞出,正中他左臂,虎頭刀登時飛出丈外。秦仲林一身橫練功夫,受他一撞,卻不覺怎樣,還要再上。秦伯簫喝道:“二弟,退下!”秦仲林哪聽得見,斜眼一瞪,抄起椅子砸將過去。那少年一腳盪開,揚手正要發話,卻見秦伯簫反爪一探,拿住秦仲林手腕,喝道:“住手!”秦仲林一掙未脫,暴怒之下,反肘猛撞出去。秦伯簫不及相格,反將胸口迎上,竟被他一記鐵肘撞得一個踉蹌,跌倒在地。秦叔寒忙搶上扶住。秦仲林還醒過來,見此情景,雙目圓睜,呆在當場。秦伯簫斥道:“你這潑才,恁地不知好歹!”秦仲林一步搶上,囁嚅道:“小弟失手,大哥打還小弟。”一腔火氣早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秦伯簫哼了一聲,站起身來,見得鋪內一片狼藉,便向那少年道:“適才老朽胸間痼疾發作,不期這莽撞兄弟一場誤會,鬧將起來,老朽被迫出手,實乃兄弟情深。”略一環顧,端起角落一罈酒,放在一旁桌上,在一隻大碗中斟滿了,笑道:“老朽借花獻佛,少俠滿飲此杯。老朽三拜,以表告罪之心。”
那少年見他躬身作揖,慌忙還禮道:“晚輩怎敢受此大禮。”秦伯簫道:“少俠不受,便是怪罪。”那少年一時無措,只得對了三拜,飲了一碗。秦伯簫仍不迭謝罪,只教那少年頗不好意思。
秦仲林聞言方知錯怪此人,搶上兩步,向他磕了個頭,道:“老弟好手段,俺給你賠罪。”站起身來,拍著肚皮道:“胡打一場,越發餓了,可惜了這一桌酒菜。”那少年道:“無妨,裡間自有好酒,三位如若不棄,便請飲上三杯如何?”
秦仲林每眉開眼笑,卻聽秦伯簫道:“老朽已大大失禮,況素不相識,怎敢再行叨擾?”秦仲林搶著道:“不打不相識,打既打了,便算相識。杯酒下肚,還不比兄弟還親?”那少年道:“不錯。晚輩姓凌,名欽霜。”秦仲林道:“什麼前輩晚輩,凌老弟休得自謙,只叫老哥便是。”凌欽霜一笑,當下引著三人來到裡間,點了燈,在一張板桌旁坐了。
桌上無食,卻有一罈好酒,酒香四溢。凌欽霜開封斟酒,一口乾了,說道:“三位且請嚐嚐。”伯叔二人心頭有鬼,此刻疑慮兀自未消。秦仲林卻是直性,一口飲盡,嘖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