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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淮水說:「這麼冷還跑出去啊?」
「不冷,圍巾……很暖和,別說現在,可能下雪了都不會冷的。」
「就為了說這個嗎?」
「不是,還有別的,」祝富華忽然覺得,有什麼梗塞在喉嚨裡,弄得人要喘不過氣了,他說,「以後就別給我買東西了,我不能再要了。」
「那不行,你要是不讓我買東西,我會生氣的。」
「你別生氣!」誇張的玩笑話,卻弄得祝富華一陣緊張,他急忙說,「好吧,你買吧,你別生氣,我怕你生氣。」
「為什麼怕?」
「怕你有點兒討厭我了。」
巷口鋪子裡的燈是暖黃色的,祝富華真想買個烤白薯來暖著手,但已經晚上了,又不在繁華的街上,所以根本沒人賣烤白薯。
「淮水,」祝富華深吸一口氣,語氣變得喜悅,他說,「要是我明年攢夠了錢,就給家裡安電話,這樣,就方便給你打電話了。」
「你……總想給我打電話嗎?」
「不是,沒有。」
寒風像刀子一樣亂刮,可祝富華的臉忽然熱起來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總想給陳淮水打電話,可至少,今天晚上他很想給他打電話的。
冬季去酒吧,玻璃窗被霧氣燻得模糊,祝富華穿著陳淮水買的新毛衣,白顏色、細花紋、高領子,襯得人輕柔也素淨。
一旁全都是陳淮水的朋友,他們穿得漂亮,長得漂亮,有著過人的談吐,笑起來那麼自信放肆。
而陳淮水呢,從洗手間回來就急得團團轉,到處找人,問朋友們:「富華呢?富華呢?」
他又四處張望,叫:「富華,富華……」
朋友們笑著說:「富華去外邊兒了,你別著急,他又不是不認路。」
陳淮水在酒吧樓下遇到祝富華了,他乖巧地站在賣糖炒栗子的攤子旁邊,一動不動,陳淮水問:「你出來幹什麼?吃這個嗎?」
祝富華不好意思說,猶豫許久才輕輕點頭,說:「但換衣服了,錢沒帶。」
「老闆,我要一斤,大點兒的。」
「你別——」
「我也想吃。」
兩個人再次進了酒吧,別人都是在喝酒、聽歌、閒聊,而陳淮水和祝富華兩個人挨在一起剝栗子,倆人肩膀撞著肩膀,呼吸混著呼吸,陳淮水還掰著祝富華的手指頭,教他識數,從一數到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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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第19章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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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又一年的凍傷累積,祝富華手背上的疤像是永遠都好不了了。
陳淮水的手擁有白皙的面板、舒展的骨節、圓滑的指甲,他慢慢地分開五指,祝富華下意識用手心貼上他的手心。
兩隻手緊扣的一剎那,祝富華先是緊張和驚慌,而後,便感覺到從手上傳來的、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皺著眉,把下嘴唇咬出了白色的印子。
說:「別這麼捏,我手破了。」
「這麼輕都疼嗎?」
「對。」
祝富華的面容,被淹沒在酒吧的彩色燈光裡,他不喜不怒,茫然地望向陳淮水,只見陳淮水小心翼翼地鬆開了手,用食指蹭著鬢角,說道:「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看不了,每年都這樣,你別費心了,我四姐就是醫生,要是真的能治好,我早就找她了。」
外面又在颳風,欺壓著樹木的枝梢,濃黑色的天頂上沒一點星光,或許,真的快要下雪了。
祝富華在腳踏車上感受偶爾的顛簸,傷了的手輕輕放在陳淮水腰上。
「你手拿起來,抱著我,我怕你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