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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天氣晴朗的週末,巷子口好多孩子跑來跑去,沒到吃午飯的時間,陳淮水跟祝富華商量下午晚上去哪裡玩,祝富華抿著嘴聽他說,又換了個方向站著,問:「你忙不忙?是不是會打攪你學習?」
「我今天不學習,你別穿那麼多,太熱了,要是涼了可以穿我的衣服。」
「嗯,知道。」
陳淮水那邊應該是在放音樂,隱隱約約聽得見旋律,祝富華問聽的什麼歌,陳淮水答:「我不在家裡,在外邊呢,這歌是《我的未來不是夢》,你沒聽過嗎?」
「沒。」
「今年剛紅的。」
祝富華笑了兩聲,說:「你什麼都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的情緒倒不是低落的,而是在稱讚裡藏了幾分撒嬌,再過了沒五分鐘,倆人還沒聊多少,就聽見祝寶女從裡到外喊著祝富華的名字,她繫著圍裙,匆匆忙忙過來,說:「買個醋怎麼打起電話了?急死我了。」
「大姐,大姐,醋拎上了,我過會兒就回去。」
祝富華把醋瓶遞過去,祝寶女就拎著瓶子,急匆匆走了,陳淮水還在那頭盤算著要帶他去哪兒喝咖啡,去哪兒看電影,去哪兒買張雨生的磁帶。
「哎,我先回去了,我大姐他們今天都回來了,豐年要去當兵了,我們湊在一起吃頓飯。」
陳淮水不應答,只記得幼稚地挑刺,他說:「你不叫我淮水嗎?叫『哎』嗎?」
平日裡隨時都喊著,可冷不丁要喊,卻不怎麼叫得出口了,祝富華醞釀了好一會兒,說:「淮水,淮水。」
「富華,就願意你叫我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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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第28章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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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豐年不是那種張揚的人,他穿著藍色褲子和白色的汗衫,雖然沒入伍,但整個人已經是板正挺拔的樣子。他跪下給王月香磕頭,給到場的姨媽們一個個磕頭,然後,還要敬茶。
祝富華到得遲了,他從門外慌忙進來,就被祝寶女拽著去上座,祝富華無措地問:「怎麼了?」
「我們豐年要去當兵了,要給舅舅敬茶辭行。」
其實祝富華是不願意的,他和劉豐年差不了幾歲,小時候倆人經常一起打打鬧鬧,搶好吃的,一起長起來,算是半個朋友。祝富華覺得這個儀式嚴肅得過分,他很想站起來,可被祝寶女壓著肩膀,牢牢地坐在太師椅上。
祝寶女有勁的手按著他的肩骨,有些疼。
然後,劉豐年就在祝富華面前直挺挺跪下了,他說:「舅,我要入伍了,我會做個好人,也會做個好兵的,我什麼都能捨得,就是放心不下我媽,我爸那人你也知道,我跟他沒什麼好說的,你是我唯一的舅舅,今後我不在的時候,要是我媽受了欺負回這兒,你就留她住下,幫幫她。」
劉豐年的眼眶紅了,他不等祝富華應答,就莊重地俯身,給祝富華磕了個頭,他說:「要是某天,我死在戰場上了,也麻煩你,還有各位姨媽照顧我媽了。」
幾分鐘之前,祝富華還在巷子口聽電話,細碎的陽光灑在他臉上,他和陳淮水閒聊調笑,聽著那些皮孩子們的笑聲。
他全然不知家中是這種氣氛,連在醫院工作的祝四女也回來了,祝二女交疊著腿,倚著堂屋的門站著,祝三女拖家帶口,大龍大秀來了,秦子湘也來了。而祝四女呢,隻身一人,坐在側邊的椅子上玩指甲。
她玩著玩著,忽然就抬起頭,說道:「豐年,不會有什麼事兒的,你會是個好兵,也會載譽回家的。」
祝寶女哭了,她沒念過書,從小當著全家最辛勞的老大,後來,又成了個更辛勞的農家主婦,她不懂什麼大義,不解什麼情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