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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的時間到了。

新兵們都告別親朋，在帶兵幹部的呼喝聲中，排好隊，依次著拿好行李上了車。

軍車喇叭一響，緩緩開動。外面一陣叮囑聲、婦女不捨的哭聲，告別聲，鞭炮聲，軍歌聲，響成一片。

看著慢慢變遠的親朋好友，牧野的淚禁不住流了下來。雖說&ldo;好男兒志在四方&rdo;，但畢竟十九歲未出過遠門，家鄉有這麼多的牽掛，實在是依依不捨啊！

車子經過區zf的大門，驀然在轉彎的樹下，站著那修長的倩影。程小楓看著男友，眼淚忍不住地流了下來，強忍住不哭出聲，抬起了手，在自己的左胸上敲了敲。

牧野高興地摘下帽子，揮了揮手，然後也一樣用右手捏成拳頭，在自己的左胸上敲了敲。

這是倆人的約定，代表著：&ldo;我心依舊&rdo;。

當家鄉的建築在身後只留下隱隱約約的一個模糊影子後，剛才還淚涕橫流的年輕人開始了交流。

這次徵兵區裡送了六十多個人，分乘七輛老東風軍卡。先一起集中到市裡軍分割槽，然後再搭乘火車去nj，市裡到目的地還有差不多800公里，路上要好幾天呢。

大概都是同齡人，車上10個人一下子都熟了，來帶兵的軍人坐在東方卡車的駕駛室內，只不過偶爾透過後窗玻璃窺探年輕的新兵們是否安分。

和牧野有點認識的一位，也是同學校畢業的，同年級，姓易，叫易剛，家裡是開飯館的。長得有點肥，但是很憨厚的樣。另外幾個都不大認識，也沒啥好說的。

牧野這人就是這幅德行，熟悉的人之間交流，他會比較活躍，而不認識的或陌生的，就不大說話，只是喜歡靜靜的傾聽。

車隊在路上飛馳著，兩邊的綠化樹唰唰地往後倒退著。

拆開一包&ldo;紅山茶&rdo;，分了一圈。牧野有點驚奇的發現，這車上這麼多新兵，竟然沒有一個不抽菸，而且看看都是老煙槍的架勢，很熟練。

&ldo;牧野，看來條件不錯啊，紅山茶抽抽。&rdo;易剛咧開笑著說道，挺羨慕的樣子。

&ldo;屁啊，是我師父給的好吧？我哪裡抽得起啊！&rdo;牧野聳聳肩笑著。

&ldo;聽說，新兵連不讓抽菸啊？&rdo;有同車的新兵問道。誰知道呢？

&ldo;哪知道啊，到地頭再說唄！&rdo;牧野無奈的攤攤手答道，現在想啥也沒用，既來之則安之。

到市裡軍分割槽集合、吃飯，然後統一再集合，數十輛軍車排成長龍往省城開去。到省城火車站已經是晚上9點了，然後再吃飯，集合，聽領導訓話，有省軍區的，還有省zf的。新兵們都開始暈了，咋那麼多麻煩呢？

&ldo;唉，就是花招多！&rdo;易剛不耐煩地嘟囔了一句。牧野善意地白了他一眼，提醒他一下，要知道人多嘴雜。易剛吐了吐舌頭，閉上了嘴。

其實，這也是國情啊！有時候，形式主義太多了！

隨著軍列發出開車的訊號，新兵們整齊地在帶兵軍人的帶領下，一個個依次排隊上車，按照已經安排好的車廂放好行李並坐好。

綠色的軍列，&ldo;呼哧呼哧&rdo;地發出聲來，車輪的節奏越來越快，雪白的蒸汽在車後留下一條巨大的帶子。漸漸地，省城的燈光也在慢慢的遠去，再也不見。

雖然帶兵軍人下了睡覺的命令，但很多人還是睡不著，也包括牧野。

自今日起，自己就不是一般的老百姓了，而是一個軍人了。雖然，成為一個軍人是自己的願望，但是，對未來的有渴望和憧憬，還有一點惴惴不安。

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對程小楓？他不知道，未來究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