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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閉目養神的效果不太好， 安靜下來以後他大腦內的資訊反而更加龐雜，推測和懷疑一個接一個地冒出來，到最後全部演變成了不安。

&ldo;下一步你有什麼打算？&rdo;

這問話響得突兀，蘇逝川猝然回過神， 側頭抬眸看去，正看見西法十分隨意地倚靠著盥洗室門框，雙手交叉環抱在胸前，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ldo;你是問我的雙向計劃，還是這次帝國特工的滲透計劃？&rdo;蘇逝川道。

西法說：&ldo;如果可以，當然是希望你都說一下了。&rdo;

收回視線，蘇逝川繼續按壓額角，輕描淡寫道：&ldo;那在說以前，我想知道你是以什麼身份提的這個問題？&rdo;

他話音沒落，西法十分敏感地眯起眼睛：&ldo;你懷疑我是在替聯盟打探真實情報？&rdo;

&ldo;是。&rdo;蘇逝川大方承認，&ldo;我也不想隱瞞，在情報部的時候你表現得太明顯了。十年不短，算起來比我們真正有接觸的時間更長，況且他在你年幼的時候就對你有過輔導，出於職業警惕性，我不得不多想。&rdo;

&ldo;好不負責任啊。&rdo;西法的聲音很輕，語調略顯散漫，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在裡面，&ldo;當初明明是你把我送來了聯盟，到現在卻不相信我。逝川，我尊重你的職業警惕性，但不希望你把它用在我身上。&rdo;

蘇逝川倏而怔住，扶在額角的拇指旋即停下。他沒有看西法，似是心不在焉地盯著水面，思考在這句玩笑般的調侃背後究竟包含了幾分真實和無可奈何。

他的成長無疑令他期盼了太久，可越是成熟，越是勢均力敵，隨著他參透越來越多的真相，他反而會矛盾地感到心疼。當過去謊言開始水落石出，真相赤裸裸地暴露在白日下，西法不說不意味著心裡真就一點都不介意，這是蘇逝川可以肯定的。

對於交付了真心的人來說，&ldo;不信任&rdo;才是最大的傷害。

但他做過的那些事，又怎麼可能被輕易理解？

蘇逝川無奈苦笑。

見對方遲遲沒有回答，西法也沒有著急追問，而是走過去在浴缸邊緣坐下，伸手摸了摸蘇逝川濕漉漉的發頂：&ldo;既然話說到這份上了，那我也說句心裡話。我知道你身上有很多秘密，對我隱瞞的事恐怕不止&l;烏鴉&r;這一件，但我沒問，我一直在等你主動開口的那天，因為我不想逼你，不想讓你感受到不信任。&rdo;

&ldo;你知道我這輩子最忘不了的是什麼嗎？&rdo;

兩人一個垂眸，一個抬頭，心照不宣地注視著彼此。

西法眸光溫柔，形如一片寂靜無波的海，蘇逝川注視著那雙眼睛，感覺心也沉進了那片海底。

‐‐他的心終於安靜了下來。

&ldo;我始終忘不了那年軍演，你重傷剛醒，我卻咄咄逼人地把你問哭了。&rdo;西法彎起嘴角，充滿回憶地說，&ldo;那時候我覺得自己簡直混蛋，你為了救我出生入死，最後重傷昏迷，結果我還在懷疑你的目的……&rdo;他搖了搖頭，&ldo;然後我就開始麻痺自己，說服自己再可疑都不去想為什麼，更不能問出來。&rdo;

&ldo;因為我不想看見你流淚，這輩子不想看見第二次……&rdo;

&ldo;這次你問我是以什麼身份向你提問，說實在的，在我問話以前我都沒想過。但是我剛才想了想，如果非要給出個定義的話‐‐&rdo;西法俯下身，在蘇逝川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