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1/3 頁)
第五章
王順謀扛著鋤頭沿著田坎去瓦廠那給自己包穀第薅草。見田裡有泥鰍和黃鱔,便下田抓得小半斤,用草把魚串起來提著走。今天特意和舅舅王虎河請假,想把家裡的農活幹完。王虎河對近期外甥管理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的。家丁沒有以前的匪氣,但戰鬥力缺不斷增強,每天早上在山上晨練得有聲有色。
王順謀在瓦廠有三畝旱地,大約能產兩千斤包穀,可以餵養一頭黑毛豬,年度可以換一些錢。他和很多解放前的農民一樣,特別愛自己的土地。他對這裡的瓦礫遍地並不反感,殘磚碎瓦擋不住他對土地的熱愛。燒瓦遺留下來的碎瓦片與有限的泥土混雜在一起,每一鋤下去都會碰得叮噹響,甚至冒火花。也許是天道酬勤,這一片土壤並不肥沃的土地,在夫妻倆的辛勤耕耘之下,每一次收穫都不比臨近地塊差。王虎河一行幾十匹馬從謝家坪方向經冗麻遠去,王順謀的地塊離路有百十米,他能看到王虎河,但是王虎河卻不能看到他。他抬頭望著馬隊絕塵而去,他請假後,保安隊長李旭生跟隨王虎河一道。他一邊沉思一邊幹活,一個人突然拍著他的肩膀,把他嚇了一跳。他轉身看到來人是江見寨的潘安,弄得一臉驚訝。潘安戴著一副眼睛看著很博學儒雅,空手,個子與王順謀相當,但潘安約年長十歲。
“老弟,幹活這麼出神?我一個大活人到你身邊都不知道?”潘安說著,在旁邊找一塊石頭坐下來,“老弟,來,”說著替一支香菸給王順謀。
王順謀一直都自己用旱菸來卷著抽,還很少抽世面上賣現成的。他用手搓一下褲子,拍一下大腿,試圖把手上的泥巴清理掉。接了潘安的煙,從荷包摸火柴點起來。“表哥,您怎麼會路過這裡?”“老弟,我準備外出一趟,去採購一點山貨。”王順謀叫潘安表哥,倒不是因為他們是親戚關係,而是這一帶喜歡叫比自己年長的而且又沒有血緣關係的同時又不確定輩分的人都通通叫表哥,以示尊敬。“表哥,您是在哪裡發財啊,我們這裡就數你最有文化最有能力了,”王順河也過來坐下來。
“順謀,今天你舅舅去哪了?看那陣仗是很大的。”把菸頭彈出去。
“表哥,我也不知道,之前他老人家沒有說的,今天我沒有去,他也沒有來找我。”
“哦,原來如此。”潘安如有所思,此時他內心特別想罵人,心情不是特別好,但是他不能輕易表露出來自己的難受,他還是笑呵呵的。“對了,你想一直在你舅舅家幹活嗎?”
“目前沒有辦法,孩子還小,況且現在這個世道不太平,我也不知道以後要幹啥,反正昧著良心的事情不幹就是了。再說我也不會去幹壞事的,我想多買一些土地然後好好的幹,只要不餓飯就行了。”王順謀說著兩眼放光,似乎家裡有馬上會有萬畝良田一樣。他喜歡這樣做夢,但是他不能界定這樣和地主有什麼區別,會不會以後也和舅舅一樣養著幾百個家丁耀武揚威,他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應該不會。
“老弟,人有夢想是對的,但是不能一天把夢想都放在幾畝田裡,”潘安把一支菸替給王順謀,“我不是說幾畝田不得前途,也不是看不起農民,而是這個世道太亂了,”猛吸一口煙,“你看啊,現在小日本為啥敢侵犯我們國家啊?不是我們國家的老百姓不行,而是政府無能,我們現在需要一個強有力的政府,而不是現在一樣,每個人都只顧自己的利益。”
“表哥說得有道理,我雖然文化不高,就拿我舅舅的事來說吧,他只要看上高產田,那就一定是他的,目前沒有誰能鬥贏他,大家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同時他養那麼多家丁為啥,不就是為了他的利益嗎?”嘴角有點往下癟著,用手指把不長的頭髮往上捋一下,剛剛乾活的汗水逐漸風乾了,現在太陽不是很大,“要我說現在窮苦人太多了,而有錢人很少,大家都感覺到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