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5 頁)
喻宵看他對自己的海巖奶綠戀戀不捨,也不好意思再拿回來,乾脆就說道:“把它喝完吧,你的布丁歸我。”
走出85度C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這條街離他們小區不遠,兩個人就不緊不慢地踱回去。
“喜歡椰絲小蛋糕?”
“上學的時候就很喜歡了,每次到這條街上都會買一盒回去。”顧停雲的聲音有股悠遠的味道,聽起來好像在回憶一件很美好的往事,“那時候我牙齒不好,但偏偏就是喜歡吃這個,一邊吃一邊牙疼得直叫喚。有一次很嚴重,吃完就去了醫院,牙醫跟我說再往牙縫裡塞冰的東西我就等著禿吧,我愣了好一會兒沒想明白怎麼回事,然後牙醫自己笑了出來。”
真是一個體貼的牙醫,懂得在患者被病痛折磨的時候舒緩患者的心情。這是喻宵的感想。
“在一箇中年牙醫嘴裡聽到類似‘我耳朵都快瞎了’一樣的冷吐槽,感覺挺詭異的。”
“還好你印象最深刻的不是他用電鑽鑽你牙齒時你的感覺。”喻宵又一次覺得顧停雲的關注點實在比較奇特,“後來呢?你還是經常吃牙疼小蛋糕嗎?”
顧停雲很喜歡喻宵給他的椰絲小蛋糕起的綽號,一直都很喜歡。
“後來牙口好了,吃嘛嘛香。”顧停雲模仿著牙膏廣告詞,兩個“嘛”字聲調沒念準,卻也別有韻味,“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嘛。漫畫裡有個男主角不是說過,‘吃自己喜歡的東西,過短命的人生’?我覺得說得很好。”
昔日他把這句話奉為圭臬,如今卻怕自己一語成讖。
他頓了頓,然後改口:“我以前……覺得說得很好,但現在還是覺得,能活久一點更好。”
夜色像一層薄紗一般,落在行人柔軟的眼皮上。走著走著,喻宵插在大衣口袋裡面的手已經溫熱了。他的心底莫名地升騰起一股暖意,說話的時候連聲音都提高了幾個暖度。
“停雲,你能這樣想,牙醫就放心了。”
“我覺得那位牙醫只在意我禿沒禿。”
顧停雲胡扯了一句,然後反覆咀嚼剛才喻宵喚出的那兩個字。
在一起以後,每一次喻宵省去姓氏叫他的名字,他都覺得自己的名字被這個人念得,怎麼就這樣婉轉動聽。
喻宵的聲音低低的,每次喚“停雲”兩個字的時候語氣都顯得格外溫柔,旁人光是聽著,就會覺得他認真地愛著這個名字的主人。
想著想著,顧停雲的胸口竟然微微脹痛起來。他看著暖黃色的路燈,輕輕喚了一聲:“阿宵。”
“嗯?”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認真,有點沉重:“我很惜命。”
喻宵答道:“我心有慼慼。”
顧停雲就笑,笑得很感慨,喻宵看不見他的表情。
地鐵、熱飲、西餅屋,把兩個人連起來的,都是這些瑣碎的牽絆。一起購物、一起回家、並肩在夜色裡走、用舒緩的語調談天,這樣的生活,顧停雲已經太習慣。
天知道他現在有多想擁抱喻宵,湊在他的耳邊告訴他,他們一直相愛,三年,他們一起把這條街走了成百上千遍。
可最終他們一個遠走,一個去追趕卻亡歿於半途,兩個人再也沒能碰面。
幸好有夜色作遮掩,只有顧停雲知道自己眼眶溼了一圈。他獨自揹負著屬於他跟喻宵的所有苦樂悲喜,箇中滋味不足為外人道。
此時喻宵正靜靜地走在他的身邊,在他一伸手就可以觸碰到的地方。他突然覺得,幸福像是衣襟上的紐扣一般易於掌握。
生命與緣分,都是這樣妙不可言。
巷子口被燈火照亮,刻在水泥牆上的文字像是古老的盟誓。
生當長相守,死當——復來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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