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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辣鍋。後來我和他在一起後,我們吃鴛鴦鍋,他那邊吃變態辣,我那邊吃微辣。現在十年過去,我終於能和他一起都吃變態辣了。
他說:“好,那晚上見。”
我想這是逐客令,意思是我現在該走了。
我向來聽他話,只好走出來。外面颳著五六級的大風,A市被籠罩在沙塵滾滾的天色裡,像是數碼相機拍出來的鈍化效果。路上行人寥寥,所有的窗戶都緊閉,蕭瑟得像是魔幻片裡,怪妖就要出現,挨家挨戶都不敢開門的樣子。
而我像是個等著被怪妖擄去的民女。窮困潦倒得如異鄉落魄者,在空空的街道上游蕩。我在路上走走停停,有時候覺得堅持不住,就蹲下來歇會兒。我覺得我的心早被碾得支離破碎,可溫嘯天回來了,他把這顆心磨成了一粒粒的粉,跟這滾滾的煙塵一樣,散滿了我整個軀殼,沉澱不下來,也排除不出去,瀰漫得我呼吸困難。
醫院離學校並不遠,可我在路上走了一下午。我走得迷路了,在最熟悉的路上,辨別不出方向,總是兜兜轉轉地繞來繞去。我如同《盜夢空間》裡的造夢師,旁邊的場景可以根據心裡留下的景物而隨時切換。一睜眼我已爬上了立交橋,一睜眼我又置身於環島。周圍都是不真實的建築,好像我意志一不堅定,房子就會倒塌下來似的。
第17章 第六章 重逢;傷(2)
可最後我還是到了學校的西門,那裡的麻辣火鍋騰騰的熱氣正在往外冒。我如孤魂野鬼一樣飄進店裡。因為這倒黴天氣,裡面客人就只有我一個。我透過被燻得油油的玻璃等著溫嘯天來臨。
我本想著問問他,為什麼就那麼消失了。可惜,現在這個答案似乎不重要了。玻璃窗外,我看見溫嘯天還是穿著今天上午的那身黑T恤黑工褲黑夾克,像是要參加葬禮一樣。旁邊的女模還在和他唧唧呱呱地說些什麼,拉著他的手往外走,像是不答應他進來。而溫嘯天也求饒地看著她,舉著一個手指,跟她說:“就此一次,ok?就此一次。”
我從他口型裡,看到了這句話。我那時有個愛好,觀察溫嘯天說話的樣子。那時為了追到他,遠遠地坐在他旁邊,即便聽不見他說話,也要從口型裡猜測出他在說什麼話。我像一個女間諜,只專業偵探一個人的女間諜。
可是我今天后悔我有了這本領。它讓我痛不欲生,像是颳起了龍捲風,把我這顆如粉末的心吹到了天涯四方。
最終那個女模答應他進來了。他們倆坐在我對面,男才女貌,金童玉女,絕配一對。
而我落魄地翻著油膩的選單,對著服務員傻乎乎地點著餐。我沒有辦法面對他們,只好把頭轉向選單和服務員。
我曾多迷戀他的臉,現在也迷戀著,可是我現在自卑了,退卻了,再也找不到那時候的霸氣。
我想了想,跟服務員說:“來個變態辣的鍋底。”
女模喊起來:“No——”
溫嘯天拍了拍她的肩,說道:“It’s OK; Shelly。”
女模不高興地說:“But you promised you will never touch the spicy food any more。”
我捏著選單有些驚慌失措。那個女模的名字叫Shelly,是高貴的冰美人的意思,人如其名,又貴氣又美麗。她說,溫嘯天答應過她再也不吃辣的東西。
我那麼努力地終於能和他一起吃變態辣的火鍋,可是他已經答應了另外一個女人,再也不吃辣的東西了。我那時改變著自己去接近溫嘯天,而溫嘯天卻改變了自己接近了別人。
他們說,誰為對方改變得最多,誰就是更愛的那個人。
最後端上來的還是變態辣的火鍋。熱氣湧上來擋住了我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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