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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一定會在那裡的。他需要親眼看到混亂的現場,驚慌失措的人群,以及懊惱喪氣的警察。&rdo;亞奇忽然想到他老闆曾經說的話,&ldo;從高處俯瞰現場,會給他一種他凌駕於眾人之上的錯覺,讓他以為自己擁有主宰別人命運的力量。所以當一個人對控制慾的渴求遠遠超過了他本身的能力,不是苦惱萬分,就是自尋死路。&rdo;
亞奇在遊|行巴士上來回換了幾個點,找到了最佳的位置。
寶貝兒,往我這裡看一眼唄!
他從兜裡掏出了雷射筆。此時他就需要一個契機,一個目標轉頭看向他的瞬間。然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在亞奇剛準備按下雷射筆開關的瞬間,目標卻扭過頭,沒事人兒似的從陽臺上走回了屋裡。
嘿,哥們,看來上帝想讓你再多活幾分鐘。亞奇悻悻地把雷射筆放了回去,可是直到他所在的方陣走到那幢樓下,目標先生都沒有再走回露臺。
那麼就只能執行計劃b了,亞奇嘆了一口氣。
那幢樓恰好在六大道和一條街道的交叉處,馬路對面有盞紅綠燈,由一條水平的金屬支架從路邊延伸到了馬路正中。
當亞奇的方陣快開過紅綠燈的時候,他在車上助跑兩步,取下那把冒牌鐮刀撐在高臺上,雙臂用力,像跳撐杆跳一樣將自己身子倒著支了上去,小腿猛地勾住紅綠燈的那根支架。亞奇保持著倒掛的姿勢,重新背上鐮刀,開始前後晃動。當他晃到相對最高點,雙手藉助慣性用力向上,緊緊握住那根支架,把自己整個人都拉了上去。
這一系列動作發生得太快,就好像是一場練習多次的體操表演。底下傳來一兩聲驚呼,而大部分人根本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而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路口的紅綠燈上已經多了一個身披黑衣斗篷,背系銀月鐮刀的身影。他的帽簷拉得很低,根本看不到臉,但是從下巴的妝容可以猜出是個骷髏。
這是表演的一部分麼?
&ldo;嘿‐‐你!在做什麼?!快下來!&rdo;遠處的巡警注意到時忍不住高喊。每年他們都會遇到一些不守規矩的,這些人簡直一個比一個更有想像力!
就在這個時候,亞奇所在方陣的領頭人忍不住停下了腳步抬起頭。緊接著新的一輪音樂響起,鼓點如同暴雨打在玻璃上一樣急促而熱烈,亞奇踏著節奏在那條不足十二英寸寬(約三十厘米)的金屬架上跳起爵士舞來。
每一個節拍的重音都伴隨著充滿了爆發力的動作,而他的身形又會在節奏的空隙瞬間停止,收放自如的背後是肌肉強大的控制力。黑色的牛仔褲勾勒出了他腿部緊緻而有力的輪廓,斗篷隨著舞步揚起,腰鏈在燈光下時隱時顯地反著銀光。
他柔韌的脖頸、腰身在扭動時與四肢的伸展渾然一體,自然而流暢,每一次疾躍、凌空、旋轉都會輕盈落下,穩穩噹噹,如履平地。如果不是嫌身後還有一把獵|槍偽裝的鐮刀,亞奇覺得再來一個倒空翻加上背旋也是小菜一碟。
一曲終了,熱情奔放的鼓點戛然而止,而亞奇也完美地定格在了他最後的那個動作。街道兩旁的群眾裡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ldo;再來一個&rdo;的呼喊此起彼伏,就連警察都一時忘了拿起喇叭催促他下來。似乎是因為好奇,馬路對面五層的那個男人又回到了視窗,伸出腦袋一探究竟。
哦,親愛的,我等的就是你!
亞奇暗自微笑,向街道上的觀眾微微欠身。同時他握著鐮刀往身下畫了一個弧度,再往右水平伸展,做了一個致謝的動作。人群再次沸騰了。不過這次,亞奇特意鬆開了固定塑膠鐮刀頭的那個結。就在塑膠墜落、槍口露出的瞬間,他轉頭看向了五樓的那個窗戶,而那個男人也正有些好奇地打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