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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打一架吧。”
第7章 訪舊
孫哲平語氣平淡地說完這句話,再不等葉修反應,橫起手中的劍便朝他推了過去。他手中再無了當年的葬花,但這一劍中,仍不減昔日泰山北海之勢,而劍氣中猶多了三分易水畔的決絕與瘋狂——
毫無猶豫,勢不可擋,不留餘地。
凌厲的劍氣撲面直來,饒是葉修,也被逼得急退,他雖處逆風,這一躍剎時間已讓開丈餘,身形渺渺,一如這漫長秋日中第一片落葉,悄然無聲地落在了大潮奔湧的江面之上。
他有心要讓,奈何孫哲平劍已出鞘,劍出,便有病松於澗底蒼然生髮、悍然掙命的意味。
死則死,不死定要凌雲而出。
葉修定一定神,眼前人病骨支離,執劍的手卻穩如磐石,劍氣兇狠,眼底又一片坦蕩,正是傾力相搏之意。於是他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也不再讓,背在身後的傘斜斜刺出,湘竹的傘骨本是脆弱之極,可傘上灌了他的真氣,一牽一拖之間,竟把孫哲平推來的第二劍給架住了。
這一招還未使老,孫哲平悍然收劍,依然是大剛大拙之勢,葉修雖只和他對了一招,已然覺察出他內力尚未痊癒,正要開口喝他住手,只見孫哲平嗔目厲喝,反手出劍,劍刃走得森然陡峭,竟是搏命之招。葉修不敢大意,以傘為劍,生出一股含而不放的力道,一時間傘面上塵泥雨珠,紛紛如霧,愈是襯得他氣度昭昭,恰如苔生階上,別有自在悠然之意,依稀就是當年桂枝奪冠的風流少年。可分明是這樣雲溼煙霏的招式,也早已在劍傘相撞的不經意中,帶上了隱約而決然的殺氣。
孫哲平全不管眼前這洋洋灑灑綿綿不盡的劍意,他不比真氣浩然不絕的葉修,劈山裂石的一劍下去,體內早已氣息紊亂,血湧如漲,但因全力與葉修對抗,反而覺得過去的三四年光景,全無一刻有眼下的暢快。他復又低喝一聲,運氣於右臂之上,手中那把長劍寒光乍現,看似全無招式,又無一處不見劍意,此時他所有的感官彷彿一概喪失,魂不附體,卻又纖毫畢現,隨劍而出的嘶吼聲中,整個江灘微微而顫,江水若有所感,轟隆隆咆哮喧囂,剎那間天地倒懸,雨傾潮陷,就在這一片如山嶽摧崩江海決的劍勢中,葉修長出一口氣,身形一晃,不退反進,其速之快之疾,恍惚虛影陡生,而破傘則從肘下橫出,傘尖行雲流水劃出一道半圓弧,卻是落在了孫哲平的劍身之上——
只此一招,兩人劍氣均是迸發崩然全無收斂,如隕星匝地,虛實交錯,破空而至,再尋常不過的一把舊劍、一柄破傘,到了這一刻,因有那無窮無盡的縱橫淋漓劍氣,竟能靈氣耀目,直有激盪得山水為之共鳴之意……
孫哲平握劍的手不知幾時起早已浸滿了鮮血,他卻無知無覺一般,冷冷地望著咫尺之遠的葉修,眼底最深處的瘋獸正一點點地被他勒令蟄伏下去,再開口時,滿腔血氣正在上湧,激得嗓子啞透了:“……要是葬花還在,就算是你今日拿著卻邪,那又如何?”
他手傷未愈,拿不了重劍,用來練習的長劍被葉修真氣摧斷,如今只剩下半支,雖然只是半支殘劍,森冷的劍刃離葉修的頸項,不過一發之隔。
葉修的手上抓著從孫哲平臉上撕下的人皮面具,眼前的男人受過這些風霜困頓,無窮的屈辱和折損,面容還是一如往日,頭髮卻斑白了,他便說:“老孫,你再這麼下去,這一輩子都拿不起葬花了。”
孫哲平聞言,還是一例的冰冷肅然神色,他拋下手上的劍,語氣中滿是桀驁不平之意:“一年前我連一粒珠子一雙筷子也拿不起,如今不也能執劍了麼。我的心還沒死,劍也沒死,葉修,你呢?四年不見,手裡和心裡,只剩劍了不成?”
葉修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兩手,一手是傘,一手是面具,而不過半年之前,他還一手是卻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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